伤口还是很痛,灼烧般的痛,痛到小腿几乎要失去知觉,不过血已经止住,他十分高兴,对于伤势的恢复也变得乐观起来。
林郁笑着点点头,和张天一起离开穴狮部落的营帐。
在河谷营地,没有什么东西比消息传播的速度更快,上一刻发生的事,下一刻就人尽皆知。
等两人回到自家的营帐,所有人或亲眼见证或道听途说,得知大河部落有個叫林的女孩懂得治病疗伤,再向大河部落的人一求证,得到轻描淡写的回答:“她是神农的后代,传承了祖先的知识,当然会治病疗伤了。”
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而且和每个人切身相关。
众人追问:“什么病都能治吗?”
狼爪想也不想,拍胸脯说:“只有你们没见过的病,没有林治不了的病!”
“那我们去找她看病,可以吗?”
“当然!天说了,祖先对他的孩子们一视同仁!”
消息一传出去,病友们立刻纷至沓来,踏破门槛。
白天男人们还在狩猎,访客以女人为主,大多是陈年旧疾,起初或许都不算严重,拖久了就落下病根,能治的林郁尽量治,治不了的只能开一些安慰剂,缓解她们的痛苦。
女人们哪里见过以草药治病的方法?
即便是有虎部落和穴狮部落的祭司,他们治病用的是他们信奉之物的某些部位做药引,由于剑齿虎和穴狮十分罕见,治疗的成本自然水涨船高,一般人可无法享受那么好的医疗资源。
林郁用的却是随处可见的花草树木,她就像狼爪说的那样,对所有人一视同仁,她十分耐心地倾听每一个人讲述病情,关切地询问和宽慰,尽心尽力地治疗,令众人倍感温暖。
话疗也是治疗的一部分。
女人们来时的脚步带着几分沉重,离开时都步履轻松,并非药到病除,而是心情愉快了许多,都对这位亲切的巫师赞不绝口。
到了午后,自投罗网的野兽逐渐少了,猎人们陆续返回营地,第一件事便是找这位年轻的巫师大人疗伤。
他们的伤口都很新鲜,狩猎过程中受点伤在所难免,自己走过来的大都不严重,以擦伤、磕伤和抓伤为主,放在以前,他们压根不会考虑治疗的问题,现在听闻大河部落的巫师妙手回春,来都来了,不见识一下怎么行呢?
有虎部落的年轻猎人山猫伤得最离谱,他和族人们采用同样的方法,用火围攻猛犸象,岂料过于紧张,一不小心把自己的头发点着了,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山猫甩动着熊熊燃烧的长发冲出藏身处,把猛犸象吓得花容失色。
坐在林郁面前的山猫面如死灰。
烧伤倒在其次,关键是年纪轻轻就秃了,这一路走来,所有人都在打量他,拼命忍笑,可以想见,等他们回到各自的部落,必将大肆宣扬他力战猛犸象的英勇事迹。他很想死。
林郁没有当着病人的面笑,她在听张天说起这事时就已经肆无忌惮地笑过了。
她很严肃地取出晒干并研磨成粉状的菊花、薄荷草和牛膝草,加水调成膏状,涂在山猫的伤处,这种药膏对于烧伤和烫伤的缓解十分有效。
她仔细端详山猫的头发,两边烧得七零八落,中间剩的比较多,也是参差不齐的。
她心念一动,露出笑容,说:“你的头发,要不我替你修剪一下?保证比现在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