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双方过招进入相持,随着决斗持续,山祠的防范之心将更加严密,那时候想用阴招袭击,成功率很低,付出的代价也更大,而且,一击必杀的可能性也降低,甚至可能出现数十招后,被人劝阻决斗的可能,那样,岂非白白开罪邪门,一无所获,又何必对他出手
正是一开始就用山祠预想不到的手段,才有可能攻他一个措手不及,才有成功的希望,虽然危险性极高,但收获同样更大,这是心理战。现在,山祠被他力毙掌下,不过两招。
以己度人,山祠没有想到,石少逸真会为了同门与他生死一决,错算了对手决心。
“龙女、彪,你们想为山祠报仇,随时恭候。当然,邪门若想对付丰门,自己也要做好同归于尽的准备。”石少逸点穴止血,在众人讶异带着几分或心惧或佩服的目光中,从龙女二人身边走过。
“真是好自信,我倒要瞧瞧,到时候你丰门如何做到同归于尽。”龙女冷冷看了清平子一眼,又瞟了彪一眼,彪会意,自也后退,不与顾长功对峙。
如果不是清平子二人拦阻,就算山祠败了,也能救下。若能救下人,就算被讥讽几句,只要认输,也算不得什么,可现在算什么事龙女过去一探,山祠果然死了,死的如此丢人。
蓑萝缩在王处静身后,当初石少逸听说她爷爷奶奶是曹国巨擘,非要与她比试,揍过她两次。
清平子望了一眼将山祠遗体往悲山道外带走的彪,走到又坐下的石少逸身边,拿出一道药符和纱布给他,道:“出手干净利落,确实不简单。”说实话,之前谁也不可能想到,石少逸会如此轻松斩杀山祠。左掌的伤看起来渗人,其实对修仙者来说,算不得什么。
石少逸道了谢,接过药符,敷在伤口上,拿起纱布压住,又用撕下的布条慢慢缠住,小声道:“每一个门派、世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其实内部都不单纯。山祠是黄父之孙,黄父乃邪仙叔父。黄父一脉,为了邪门权力,一直与邪仙一脉磕磕碰碰,成对立之势。山祠活着的时候,自然同仇敌忾,守望相助,但若真死了,别看龙女他们表面上咬牙切齿,心里说不定多开心。如果邪门倾巢出动,丰门自然不是对手,但是,邪仙那一脉,肯定不会为了一个山祠对丰门出手。就算只是丰门,我们不是解门、节门那种软骨头,一旦疯狂,邪门损失也会很大,何况京机阁不会置之不理。邪门也有敌人,比如一直虎视眈眈的半部文宗,定会权衡得失,以免陷己于不利。最大的可能,邪仙一脉雷声大,雨点小,不会真的出力,真正的对手,也就是黄父一脉。若只是他们,单单丰门就可以拉他们同归于尽,他们也会权衡,不可能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后辈,做出让邪仙一脉拍手称快的不智之举,最多派些人出来,暗中围杀丰门在外的弟子,以为报复。丰门大多数弟子,都是这么过来,也不必放在心上,何况他们杀人在先。”
难得说这么多话,清平子点了点头,看起来有些安慰他宽心的意思。
石少逸对杀山祠,表面上看起来是一个冲动之人,不顾后果的热血之举,这是他故意表演给其他人看,其实,他早已经将其中的利害得失算清楚,否则,之前也不会只请托清平子,让他们单打独斗,而不提之后可能要的善后,因为不需要。
事态虽不一定会按照他所想发展,但那是意外情况,不在谋定之内,也不必计较。
司臣说的不错,丰门缺的只是武学,若论血性、决心、能力、为人与智慧等,就清平子看到的石少川、石少业与石少逸等,也是天下少有的俊杰,谁知丰门、石家到底有多少这样的年轻弟子
丰门确实有资格不将其他执政门派放在眼里,因为他们比不了,如果丰门要争,或许解门不会成为六大门派之首。当然,丰门不争,其实也算争了,争的是青州,争的是大家对他们的敬畏,不要虚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