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大哥。”竹之武与司臣等寒暄毕,陌上桑、一刀倾城也上前见礼。当年的生死兄弟,迢迢血路啊!
竹之武伸手扶住眼前有些激动的二人,一手握住一人手掌,叹了口气,道:“陌上桑、一刀倾城,老兄弟,离开吧,看在当初相互扶持、一同浴血杀出阴川的情谊,也看在那些半途倒下兄弟的份上,我不想与你们动手。”
片刻后,陌上桑二人放开竹之武的手,慢慢后退。他们现在是银光界之人,不再是当初的寒门子弟,已是身不由己,拜道:“竹大哥,一百年沧海桑田,事过境迁,人事皆非,我们只好对不住你。”
预料之中,竹之武叹了口气,手中箫缓缓抬起,剑气似隐似现,环绕箫身:“真是——白首相知犹按剑!”竹做箫,箫是竹;箫中剑,竹之武。
“慢着,吹角连营,你真要与乾坤门为敌”孤哀子虽然骄傲自大,心不能平,毕竟略知传说中的竹之武斤两。今日之局陷入僵持,他们本已进退两难,要是再与竹之武交手,局面将更加复杂。
竹之武虽常年隐居,不涉红尘,背后却有一股无法忽视的力量,若要为敌,乾坤门也必须好好思量。
“孤哀子前辈,天尊地圣二老那里,晚辈自会亲往拜见解释。我的要求很简单,请你们给这些年轻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一百年前,前辈主持造化之工,并不似今日这般咄咄逼人,何苦要为难这些艰难活下来的年轻人”
“如果我们不答应呢”无痕子冷冷道。竹之武张口闭口要拜会天荒地老,说得好听,骨子里流露出的却是已不将他们当做对等的存在,不放在眼里,心里多少有些赌气。
“人生枉作千年计,一旦无常万事休。”竹之武手中箫一旋,剑气陡现,让人无法直视。尚未出手,已让人感觉到了强大的压力。
“吹角连营,你能有今日,一切皆是乾坤门与阴川所赐,这就是你的回报吗”
“孤哀子前辈,善不积,不足以成名;恶不积,不足以灭身。阴川不过开始,我很感激那段浴血岁月,也很怀念那些肝胆相照的朋友,正因如此,看着眼前这些年轻人,更觉得自己有一份责任。前辈自幼投入乾坤门下,无忧无虑,无有险阻,一生平坦,不会明白。”竹之武摇了摇头。
一刀倾城握刀之手出现一丝颤抖,道:“竹大哥,百年两相离,今日造化之工与百年前的你无关,归隐去吧,算兄弟求你。”
“陌上、倾城,四处皆闻归隐好,林下可曾见一人我们的昨日,就是他们的今天。这些小辈活着走出阴川,何等艰难,我们比谁都清楚,不是吗红尘千丈,风波不断,悬空子为恶,我已羞愧难当,你们也要来逼我吗”
陌上桑、一刀倾城惭愧不已,差点连兵刃也握不住,后退一步,不再出言。
“竹之武,你非要如此咄咄逼人”眼看着陌上桑二人羞愧退却,孤哀子压抑的怒火终于爆发。
竹之武双目陡然望向他,只让孤哀子感觉剑锋逼人,心惊之下,不自觉一退。一道模糊残影晃过,竹之武已来到他身前,轻轻一掌拍向他。
孤哀子只感竹之武剑意无影,剑势无踪,似没有一分剑意,剑势却是铺天盖地,锁定自己所有变势,让人无从出手,心慌之下,竟不知该出何招何式,茫然抬掌,接住竹之武一击。
“孤哀子,若非乾坤门之人,你活不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