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些恬不知耻的小官小吏,想在这事上捞些好处,拿着画像卖天价。我已经警告了年希维,要是办不好,打断他的狗腿。不说镐京了,说起来闹心,江陵府怎么样,没有出事吧”
“娘且放宽心,儿子岂会让江陵府乱起来。镐京的画像过去,给我们是十五块钱一张,在城里,根据不同地方黎民贫富,大多卖十块、二十块一张,收点本回来。那些乡下的穷苦人家,儿子都是让下边的人挨家挨户送去,分文不取,真有过不下去的,再送他们一点粮食,对他们只有一个要求,要为母亲祈福健康长寿。年后这段时间,月长史、谢大人他们不放心,又派了官吏下去巡查。中屹也带着人跑了一些地方,除了极个别借机敛财之徒,已经严惩,大方向都是好的。”
“看看,这就是差距,算个什么东西。”窦太后又看向权中屹,含笑道,“没想到中屹也会办差了,真是长大了。”
“孙儿这两年跟着谢大人学习,会办差还谈不上,只能做一些简单的事情,祖母不要笑话才好。”
“还挺谦虚的嘛。”
黎萱她们早已退到殿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窦太后如此欢畅的笑声。
窦太后道:“对了,关于谢良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中屹,你先去给皇伯伯请安,告诉他,我们一会儿过去,请他恕罪。”
“是。”权中屹站起身,“祖母,孙儿先行告退。”
“好,你先去吧。”窦太后含笑对他点了点头,又对站在殿门处的宫女吩咐道,“黎萱,你亲自跟着。”
“是,太后。”
黎萱带着权中屹离开后,窦太后在权武的亲扶下起身,道:“我们去书房里说话,清净。”
“江陵六大世家,关系盘根错节,在整个江陵府有极大的影响力。谢家居首,声望极隆,高洪野在谢良佐面前都很客气,月深甫在江陵的影响力及地位,还远远比不上他,暂时,还是让他任江陵郡守吧。”
“我说你到底怎么想当年初到江陵,不是谢家、高家等唯你马首是瞻,全力支持你吗没有他们,你岂能有今日的地位和影响力我知道月深甫有些本领,你很看重他,可谢、高他们是在你最艰难的时候,一路跟着你打拼出来的从龙老臣,一起共事这么多年,还要玩这些平衡之术吗不是我说你,这一点你就比不得权谨,看看伍修儒,叫他去死都不会犹豫。听为娘一句劝,把江陵府中书的位子让给谢良佐,你不需要这些虚名。”
“娘,你不知道江陵的形势,此一时,彼一时也。当年谢、高、麻等大家世族,为何愿意全力支持儿子藩镇横行江陵,战火不断,府郡几易其主,各大世家深受其害,敢怒不敢言。我以皇室特使身份,带着陛下制诏南下,那个时候,只有我才是他们的希望,各家都是为了自保,所以全力支持我扫平藩镇,还江陵太平。现在太平了,六大世家之人把持着地方郡县之任,军中宿将也多是来自六大世家及他们的姻亲或门客,儿子现在在江陵,感觉就像是一尊石神像,供起来做个象征,以维持江陵府现在的安平现状。刚开始没有可用之人,只能任用他们,现在已经尾大不掉,若不是月深甫到来,儿子说不定已经被六大世家架空。”
“江陵的局势已到了这般危险境地”窦太后也一惊,消息渠道不通,有些事必须当面谈,她之前可没有想过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