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莫斯科,刚到早上6点。
在冬天,维度越高的地方,天亮得越晚,在安室透被手机铃声吵醒时,窗外一片漆黑,仿佛仍在深夜。
安室透从床上睁开眼睛,觉得脑袋在隐隐作疼,所有思绪仿佛堵在一起,这是典型睡眠不足的症状。
港区中学的修学旅行团在5号抵达莫斯科,今天已经是第三天,连续两个晚上他都没有睡好。
第一是不习惯这里的气候,第二是这两晚库拉索联络过他,虽然她暂时还没到莫斯科,但两人得开始商量如何找普拉米亚,第三是……
安室透坐起身,看向窗外。
即使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他依然有种被什么东西紧盯着的感觉,而他清楚知道那是什么。
——学校选的酒店,距离卢比扬卡广场、俄罗斯联邦安全局总部特别近。
——哪怕他是日本公安警察、工作性质是特务、同事里有进入别国的间谍,本事也没大到能若无其事地待在另一国家情报部门总部旁放松睡大觉!
安室透叹了口气拿起手机,只扫了一眼,神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喂”
“大事不好了!”
风见裕也急切的声音传来,他像在跑动,背景音非常嘈杂,在过了几秒后,安室透听到门重重合上,这位手下的声音变得清晰。
“降谷先生,议员从医院逃走了!!”
“!!”
安室透握着手机的手一下子收紧:“怎么回事!”
对面的风见裕也以最简洁的语言叙述事情经过——议员抵达、附近发生三起重大事故很多人到医院就诊、再到议员借着上厕所的机会逃走……完了他道:“我们想调取附近的监控,但那里线路被全部人为破坏了!”
“……”
安室透咬紧牙关,感到血液正在迅速向上冲,太阳穴突突跳了几下。
这绝对是组织做的。
在组织待了几年,他非常了解组织作风——在附近制造事故,让很多普通人涌进某地,制造混乱让目标逃走……这种事组织绝对做得出来!
惶恐的路人,有时远比罪犯更能限制公安和警方的行动!
安室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第一时间提到责任人:“看守他的狱警呢他去二楼上厕所,该楼层监视的同事没注意到吗”
“负责监视的两名同事中毒,现在还在急救!”风见裕也为同事辩解,“两位狱警发现不对时立刻去追,先追上去的那个头部中枪,已经抢救无效去世了!”
安室透心里又是一紧,只听风见裕也继续道:
“当时手铐扔在地上,他们在窗口看到一辆黑色保时捷,川尻议员正逃向那辆车,其中一位直接从二楼跳下去追……从他体内取出的子弹,是9毫米卢格弹。”
这是琴酒常用的子弹……不,不能盲目确定,这可是最广泛使用的手枪弹种,其他人也会用。
“那三起事故伤亡如何”安室透又问。
“……很糟。”风见裕也声音干涩,“油罐车爆炸、大量腐蚀性化学品倾倒、电影院大火……很多人脸部、甚至全身严重烧伤,这里忙不过来,就将一些情况稍微轻一点的转移到其他医院。”
安室透听着伤亡情况,后槽牙快咬出血了,声音依然冷静:“诸伏和警视厅那里如何”
“诸伏先生有组织任务,我们暂时无法联系他,警视厅那里……”
风见裕也顿了顿:“那里恐怕一时帮不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