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目光也耐人寻味,眉头紧皱,一副担忧的样子。
这倒是把涂承钰弄紧张了,他不担心太子会做出让官员私下串联的事情,怕的是这里面牵扯进别的事情来。
涂承钰心中犹豫,考虑要不要利用自己年纪小的优势,站出来撒泼打滚,胡搅蛮缠,将这个事情给搅黄了。反正自己年龄小,也不需要什么好名声,大不了被百官弹劾,说不定还能将大家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让太子压力小一点。
不过还没等他做出决定,忠顺王再一次站出来了。
不愧是宗室亲王,和皇家走的最近的王爷,遇到难事,他真就毫不犹豫的站出来了。
“皇上,在本王看来,这些都是无稽之谈,一群微末小官,拿着不知道是从何处得来的所谓信物,就敢私下串联,且不说信物真假,就说他们私下串联之举,就有结党营私之嫌,也有投机钻营之心。这等官员,其言可信乎他们拿出的信物,也不必查验。再着说,我朝堂堂太子,岂能在受封当日,被几个芝麻小官当面质问,国朝威严何在,皇家威仪何在,太子脸面何在。此等邀名钻营之辈,简直岂有此理,本王恳请皇上下旨,将这几人逐出朝堂”。
忠顺王不愧是在朝堂上混了十多年的老狐狸,一出手就打到了这群小官的软肋。而且忠顺王以前可是出了名的尊重百官,无论官大官小,忠顺王都同等看重。
没想到今天为了太子,忠顺王竟然撕破脸面,左口一个结党营私的微末小官,右口一个邀名钻营的芝麻小官。简直要将这二十几个绿袍小官的脸踩在地上。
忠顺王的话,不止打了小官的脸,还伤了朝中大臣的心,试问谁不是从小官爬上来的。所以当场就有官员不愿意了。
只见一个朱袍官员从众臣中走出来,持笏上拜:“皇上,臣,副都御史洪林有话奏对,请皇上准许。”
又一个督察院的愣头青,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皇帝点头应允,副都御史洪林便面朝忠顺王说道:“忠顺王此言差矣,朝堂问政,乃是皇上允许,百官赞同的,王爷有何理由拦阻,王爷口口声声说微末小官之言不足信,简直荒谬,人之信誉,岂能由官大官小定夺。”
忠顺王今天总算是领略到了御史们的厉害,被督察院两个大臣,怼到脸上狂喷。气的大声说道;
“洪御史不要避重就轻,你为何不说他们私下串联,结党营私之事”。
洪林作为督察院大员,对喷经验丰富,怎么可能想不到这点,只见他从容的说道:“在王爷你看来他们是私下串联,在下官看来,他们却是护主心切,任谁在听到有人联合要谋算太子之位,都不能袖手旁观,他们几人虽然位卑,却敢站出来保护太子,此等行为难道不值得称赞吗”
忠顺王气急,斗嘴他是斗不过的,只能转移话题,说道在作证:“你等一直言说,有人要联合谋算太子之位,可本王到现在,也没有看到有人谋算太子,反倒是你等,嘴上说着保护太子,实则是在污蔑太子清誉。你做何等解释”
忠顺王这次算是说对了,这些人确实在污蔑太子清誉。
面对诘问,洪林依然从容说道:“说有人联合谋算太子之位,是他们说的,下官并不清楚,下官出言,只是提醒忠顺王,不要辱骂朝堂官员,更不要随意阻拦朝堂问政。”
说完之后,这位就装作无事人一样,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事了拂衣去,寸叶不沾身。将一个老泥鳅的形象演绎的淋漓尽致。
涂承钰近距离看了他的表演,也是叹为观止,他没想到,当朝大臣中,还有这样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