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指着台下的大胖子说道:“此人名叫高冲和,原为军中一小将,身高六尺,天生巨力,曾在边关屡立战功,后经举荐,入京营为偏将,然不到半年,就传出此人急症而亡。”
皇帝说道这里,一些在京营中任职长久的将领,已经想起了此人。
有些人面露茫然,似乎在问,这人不是死了吗,怎么出现在这里有些人却突然间脸色变得煞白,身体抖动如筛子。
皇帝站在台上,将这些人的表现全部看在眼里,继续说道:“你们有人可能已经知道,这个死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朕便给那些不知道的说一下,此人假死脱身,离开京营,在一些人的扶持下,纠集京中青皮,串联京师闲汉,结社成伙,建了一个所谓的应卯军,专门替你们这些吃空饷的将领,充数点卯,朕这么说,你们现在可都知道了”。
皇上这么一发问,京营诸将无一人敢面对皇帝的目光,全部低下头颅。
他们没想到皇帝已经将京营的这些把戏摸透了,还将应卯军的头头们都抓了过来。
他们现在低下头,并不是惭愧到没脸见人,而是互相传递眼神,商量应对之策。
皇帝不管这些,继续说道:“你们可知,此人外号是什么”
众将自然不知,即使有知道的,也不敢说出来。
皇帝自嘲的笑道:“此人自称暗天子,他常言,这京师明面上是涂家在管,暗地里却是他高某人说了算。还说皇家的京营,便是他高家的奴仆,皇帝使唤不动的士卒,他姓高的一言便能调动千万。此人之言,何其狂妄,然则,是谁给他如此狂妄的胆气,诸位将军,你们有何言语对朕说西宁郡王,你又有何言语对朕说”
皇帝从笑着开始,到斥问结束,声音一句高过一句。
在这问责声中,京营所有将领,没有一人敢站着面对皇帝的问话,西宁郡王,已经瘫倒在地,如断脊老狗,徒剩挣扎。
即使京营将领都如此了,皇帝还是不打算放过他们,继续说道:“你们可知晓,此人在京师西面五十里处山中,建有一座宫苑。苑中有皇宫,有大殿,有后宫,有太监,有百官,就差一道明发天下的诏书了。你们可能不知晓,他已经在此宫苑中称孤道寡半年之久,这个暗天子竟然比朕这个明天子登基还要早。哼,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皇帝说完这些,在场的所有人感觉就像做梦一样,这种荒唐到连想都没人去想的事情,怎么就堂而皇之的出现了。
涂承钰心中更是一万头羊驼都表达不了此时万分之一的心情。
他实在理解不了这个死胖子到底怎么想的,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搞这一套,你这简直就是当着众人的面,对着皇帝的脸甩了两个耳光,你这和自杀有什么区别,难道是为了让九族在黄泉团聚吗。
要不是这段时间,皇位更迭,整个京城都在忙着整顿朝务,你哪里能嚣张半年。一个月要是搞不定你,御马监的都要清洗一半。
京营诸将,此时心里也跟吃了屎一样难受,他们实在想不到,平日里合作的人,竟然是这样一个蠢货。
难怪皇帝在将常胜卫抓到手里后,还不放过京营诸将。
出了这事,皇帝要是一言不发,这个皇位也坐着没意思了。
现在,这个肥猪一样的蠢货,已经将祸闯下了,京营诸将,只能想办法把让皇帝熄灭怒火。不然烧起来,半个京城都不够陪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