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见涂承钰还是顾左右而言他,不肯说到重点上来,也没心思和他斗心眼,便直接了当的说:“调兵去打逆匪老巢的事情,你怎么跟朕解释”
涂承钰惊讶的说道:“父皇,这可不是儿子大胆,而是当时时间紧急,为了不让逆匪逃脱,儿臣就当机立断,让他们带兵去围剿逆匪老巢,而且,父皇给儿臣的书信中,也说让他们都听命于儿臣的,所以儿臣就私自做了决定。”
皇帝说道:“我是让他们去保护你,不是让你带他们胡闹,你可知道,没有朕的旨意,没有兵部和五军节度府的调令,私下调兵,是要掉脑袋的。”
涂承钰说道:“父皇不是给儿子写了书信吗,这就是父皇给儿臣的调令。”
皇帝说道:“你倒是会给自己找台阶,朕认这个书信,五军节度府和兵部会认吗。”
涂承钰傻眼了,他没想到父皇的书信竟然起不了作用,他问道:“父皇,现在怎么办”
皇帝说道:“怎么办朕也不知道怎么办,你等着兵部上折子弹劾吧。“
涂承钰听出来这是父皇的气话,看来私自调兵这个事,自己还是做的鲁莽了。
他赶紧认错:“父皇,是儿臣做错了,儿臣记住了,下次一定不会再犯。”
皇帝冷哼一声,说道:“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涂承钰继续求饶,说道:“父皇,儿臣真的知道错了,求父皇帮帮儿臣。”
几番求饶,皇帝终于觉得满意,回到御桌后面,坐下说道:“你可知道,你还错在哪里”
涂承钰说道:“请父皇指点。“
皇帝说道:“除了私自调兵,你还有两处错漏,一个,你在调兵之后,为何不立刻派人来跟朕禀报。”
涂承钰无言以对,心中却想的是:“我以为那份书信能顶事呢,没想到父皇第一个就不认。”
皇帝继续说:“第二,你竟然敢对御马监和京营的将军说‘你觉得此事皇帝知道了,还会有你们两个的事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别人就可以告你个收买军心、图谋不轨的罪责,还有大不敬之罪。”
自己昨晚说过的话,一字不差的从父皇嘴里说出来,涂承钰只感觉毛骨悚然。
昨晚他说这话的时候,屋子里根本就没几个人,怎么会有人这么快上报给皇帝呢。
皇帝看着涂承钰呆在那里,手足无措的样子说道:“傻子,你真以为,跟你一起打了一场仗,那些人就和你是的人了,朕都不敢说他们都是朕的人,你怎么就敢这么幼稚的以为呢。”
涂承钰现在是真的受教了,他其实也知道‘君不密则失其臣,臣不密则失其身,机事不密则成害’的道理。只是知道和做到,不是一回事。他相信,自己有了这次教训,以后一定会更加谨慎。
涂承钰诚恳的对皇帝说道:“父皇,儿臣记下了。”
皇帝说道:“记下了就好,你是朕的儿子,只要不犯大错,没人能将你怎么样,可是,你要是犯了错,还不知道错在哪里,朕也救不了你。”
看到父皇态度缓和,涂承钰壮着胆子问道:“父皇,这一次儿臣该怎么办“
皇帝说道:“这事你去问太子。”
怎么又牵扯到太子,难道他们以为自己这么做,是太子指使的,是暗中帮太子笼络军心。
涂承钰赶紧解释:“父皇,您是了解儿臣的,这些事都是儿臣自己做的,跟太子一点干系都没有。”
皇帝说道:“你们倒是兄弟情深,都抢着帮对方担责任。”
涂承钰急了。说道:“父皇,不是儿臣要替太子担责任,而是太子真不知道此事。”
皇帝说道:“你急什么,朕又不是要怪罪你们,”
涂承钰问道:“父皇的意思是”
皇帝说:“太子已经替你将首尾收拾干净了,他昨晚听到你在西山受到袭击,知道你不会善罢甘休,早就用你的名义写了折子,从朕这里拿走了调兵的文书,你等一下去太子那里,拿了文书,派人去兵部核销就成了。”
涂承钰听完,紧张的心情一扫而空,脸上立马变得眉开眼笑。心中暗想,还是大哥靠谱,每到关键时候就拉自己一把。
皇帝看不得涂承钰这得意忘形的样子,补了一句:“外朝虽然不会弹劾,朕这里你却逃不过惩罚,朕罚你禁足十天,除了上书房读书,哪里都不准去。”
涂承钰听完,脸又一次垮下来。单纯禁足还好,禁足还要去上书房读书,那就要命了。
可是这一次,涂承钰是不敢求饶的,他怕皇帝一生气,加重处罚。
得到了教训,涂承钰准备去太子那里拿了调兵文书,就回自己的院子禁足。
没想到还没走出御书房的门,皇帝又叫住他,说道:“禁足的事情先等一等,太上皇要召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