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看这个,”他指向面前的另一张画,“这几片叶子干脆利索,让这枝竹子显得很有生机,甚至有股要穿透纸面冲出来的旺盛的生命力。可见他画的时候内心坚定无比,很有力量感。你再看这根竹竿,”他又指向旁边的另一幅画,“这个竹竿挺直,十分有精神,可见画的时候心无旁骛。我都能感受到他运笔时的速度。”
容容的目光在几张画之间徘徊穿梭,心中略有所感,却嘴硬道,“我觉得他们不过是一通乱涂罢了!”
“哈哈哈!”付老先生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率性而为,才是画画的真谛啊……”
他话风一转,又道,“你倒是可以学学他们,放开手脚,尽力一画。”说着,看了一眼容容。
容容没再反驳,反而点了点头,回了座位。
重新铺好纸,重新舔墨,容容擎着笔,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时,她目光沉静。挽起袖摆,笔锋落下,顿、挫、拖、拽,用笔比刚才坚定流畅了许多。
容容专注地画着,没有看到前面的老先生也在看着她,微微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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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了学,容容收拾好东西,跟老先生道别之后,就跑出了学堂。
“容容!”小安站在学堂外的大槐树上冲她招手。
“小安哥哥!”容容也挥了挥手,朝大槐树跑过去。
小安见她跑过来,三下两下爬下树,又对树下几个正在扎马步的孩子,道,“今日就这样吧!咱们明日再继续!”
那几个孩子如蒙大赦一般,哎呦哎呦地叫着,纷纷躺倒休息。
容容跑了过来,“走吗”
“走!”小安挎上书包,便向家走去。
“嘿!容容!”地上一个躺倒的孩子跟容容打着招呼。
“大山哥!”容容应了一声,往前跑了两步,追上了小安。
“小安哥哥,你今日把他们练得够呛啊!”容容边走边道。
“刘大山今日跟我说,一个低蒙班的想让他去帮忙教训另一个刚来的孩子。自从他上次欺负人被我看见,教训了他一顿之后,他就不敢胡来了。所以他今日来问我的意见。”小安道。
“哦那你怎么回答他的”容容好奇地问。
“嘿嘿!我说,你们要是不去,我就教你和你的小兄弟一套厉害的练体术!然后,刘大山果然就跑回去拒绝了那个小孩。哈哈!我看他们每日累得连胳膊都抬不起来,还怎么欺负人!嘿嘿!厉害吧!这还是云先生教我的!”小安说得神采飞扬,但说到云先生,却忽然住了嘴,神色不安地看了一眼容容。说了声,“对不起……”
容容抿了抿唇,道,“没什么!爹爹若是知道你用他教你的方法,让他们几个安分了,不再欺负别的孩子,他也会觉得开心的。”
“嗯!嘿嘿!”小安笑着挠了挠头。“你今日跟付先生画了些什么……”
两人边走边聊,一会儿就到了花布坊。
“娘!娘!我饿啦!”小安一迈进花布坊的大门,就开始喊起来。
“后院桌上有吃的,自己去拿!”五娘子正在招呼客人,头也没回地嘱咐了一句,眼角睨见容容也跟着进来,又道,“容容也是!”
“谢谢五姨,我知道了!”容容跟着小安溜进后院。
小安直奔待客室,抓起桌上的糕点就着茶水,吃起来。
容容却没进待客室,拐了个弯儿,进了绣房。
绣房里满满当当摆着四副绣架,四个女子分别坐在绣架前,正在绣花。
“娘亲!”容容对一个坐在窗前的女子喊。
慧娘抬起脸来,声音轻柔道,“容容回来了”
“嗯!”容容从旁边一把抱住慧娘,亲昵道,“娘亲,我想你了!”
慧娘把手中的针插好,才转过身来,把容容揽进怀里,摩搓着她的小手,问,“手怎么这么凉咳咳,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