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朔答应着去了。端木华原本想出去看看绿竹的坟莹,但一想去了难免就是伤心痛哭一场,且身边又没小厮,又找不到妥当人陪着,索性也不出门了。
王庆宝和双渐挨了板子,被送到庄子上去了,端木华一想起他两个就来气,太太暗里查了那些日子,他两个竟全然不知,要不是他两个不中用,绿竹也不至于命丧黄泉,他们到庄子上去也好,也省得自已看见他们就来气。
倒是那日下死手用鞭子抽打绿竹的两个小厮绝不能饶过。想到这,就向门外喊道:“潭灵儿,去给各处传话,就说我说的,从今日起韩朔便是府里新管家,有事找韩朔去办。你找几个人先把昨日跟着太太出门几个小厮拿绳子捆了来再去传话。”
过了一时,八个小厮被几个人拿绳子捆着带到书房外面,潭灵进来回道:“老爷,昨日八个人全都用绳子捆了在院子里侯着。请老爷示下!”
端木华道:“把昨日用鞭子抽人的那两个带进来。”一时那两人被推着进来,端木华彼时也不说话,只管看着自已的书。
昨日跟着太太去了城西那院子的八个人,是袁妈在门房和马队中挑的,都是几个精壮后生。
那几个后生平日里因是端木府的,本就有些傲气,昨日又看太太不屑一顾,便也刻意作贱,虽也知道是老爷外面偷养的女人,便太太盯着也不敢有私,且院子里有又别外下人看着,更不能失了身份让人笑话了去,因此下手倒真是稳准狠。
此时屋内的两人看端木老爷只管看书,并不与他们说话,便自已心中起了雾迷乱了起来。
一时,端木华抬头看去,那两人看老爷用异样眼神看着自已,先自慌乱了,端木华见两个人皆面露难色,便将手中书放下,问道:“昨日是你们拿鞭子把人打死的”
两个人互相看了看,都不敢啃声。端木华又提高嗓门问道:“是不是”
那两人一听老爷怒声,便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一个稍矮一些的颤声道:“是,老爷息怒,人是我和他打的,但是太太让打的,我们只是下人,也不敢不听太太的话,老爷不信去问太太便知。”
端木华冷笑着大声道:“几个男人打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太太让打的,这话说的好,我看你们也不用在我府里伺侯了,这样的忠臣良将该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委屈在我府上,真是暴殄天物了。”
说完,端木华知谢瑛就在隔壁,便朝门外喊道:“谢瑛!”
那屋内两人和屋外六个后生听了端木华这话,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并不知老爷此话是何意,又听老爷叫谢瑛,更不知何意,各自心中念起了小九九。
谢瑛听老爷喊自已,忙从隔壁屋中出来,进了书房便垂首问道:“老爷您叫我,有何吩咐”
端木华看着谢瑛道:“你这会子就给兵部李万年李公写封信,就说我的话,最近朝廷正在征兵,府里这几个人一心想报国,请李大人务必遂了他们的心愿,正好最近朝廷派兵前往六胡州镇压反贼,将这八人送去为国出力。也为我端木府争光,来日建功立业也是我端木家荣耀。
说完又指着那两个鞭杀了绿竹的后生说道:“信中注明这两人最善与人近距离搏杀,尤其鞭子使得极好,请务必将其安排在先锋队列,万不可使其光芒被遮蔽。”
谢瑛也不看那屋中跪着的两人,只管答应着出去了。此时那屋内屋外八人方明白,昨日闯下了泼天大祸,顿时扑在地上一个个磕头如捣蒜。
众人拉着哭腔,有人道家里实无男子,父母年迈,还望老爷放过一马,今后一定唯老爷马首是瞻。有的求老爷看在这些年父母三代皆是端木家忠仆的份上饶过这次,还有说家里媳妇有了身孕摞不下,也有说孩子太小离不开,各种理由,哭声连片,端木华听得实在不耐烦,向门外喊道:“潭灵儿,找人来把这几个嘴巴堵上,送到马房里呆一夜,明日送去兵部,再不想听他们聒噪。”
潭灵儿就在门外,听了老爷发令,便带着几个小厮将那八人带出。
端木华此时方觉心中稍稍安息,心想:“那战场上刀箭不长眼,能不能活着就看他们造化了。送这几个去战场,也算为绿竹出了口恶气。”想到这,他心中悲痛也似减弱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