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叶太太和鲁姨娘看到曹太太深锁眉头且明显是哭过的,知道叶太太一定是遇到难事了。
墨太太便关切地问道:“妹妹有什么烦心事,我们两家这么多年了,虽是表亲,一直像亲姐妹一般,有啥烦心事你就给嫂子说说,说出来我们也好与你开解开解,切不可放在心里怄着,时间长了这身子如何受得了的。”
叶太太一听这话,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啦啦往下掉,一边抹泪一边说道:“不怕嫂子和鲁姨娘笑话,霜儿生了怪病,我刚从她那里回来,真真让人看着心疼得很。”
墨太太一看叶太太着实伤心,一时也不知从哪里劝起,便忙得给鲁姨娘使了个眼色,鲁姨娘马上会意,上前来抓着叶太太的手,俯下身子,抚摸着叶太太的肩膀道:“姐姐不要太难过了,霜儿还年轻,任它什么怪病看两年也就好了,反倒是姐姐别愁坏了身子,到时还要儿孙满堂呢!”
墨太太也趁势劝道:“鲁姨娘说得没错,霜儿还小,有啥病也能治得好,我们在那个岁数时,也是三天头疼两天肚子胀的,年轻时不懂得保养,所以毛病多些,等上个岁数衣食上注意了,反倒没毛病了。你放心好了,没有大碍的。”
叶太太一听这话心中也略略宽慰了些,反拉着墨太太的手说道:“表嫂说的我何尝不知,但为娘的人你是知道的,这心总也放不下,只要一闭眼就看她疼得直哭,胸硬得像石头,害得我也整宿整宿睡不成觉,这段时间可是太煎熬了。”说着又哭了起来。
墨太太和鲁姨娘跟着伤心一阵又劝慰一阵,看叶太太渐渐平复,方领着墨子桐告辞一起出来回了墨府。
第二日一早,墨太太就和鲁姨娘收拾了两大盒子礼物带着墨子桐上墨府去看望叶晨霜。
三个人上了墨太太那辆绛色水波纹绵缎宝顶上镶着一圈白玉珠的四轮四驭白牛犊车,后面跟着丫头们坐的褐色宝相花纹绸帷马车一起往端木府驰去。
墨太太、鲁姨娘和墨子桐三个人带着丫头婆子来到端木府门前。
早有端木府下人往内院去通传。墨子桐掀开车帘抬眼望去,就见一块墨绿色独立壁影砖墙立于大门之前,下面有须弥座,上面墙身由青砖斜向贴成,四边勾了一圈云纹,四个角上是半莲花祥瑞图饰,中间雕着松竹梅岁寒三友图。
正在看时,就见从壁影墙一侧走出三个人,一个是叶晨露,另有两个婆子一个是叶太太家的冯妈,另一个却是叶震霜的陪嫁奶娘袁妈,这两个婆子墨子桐之前都认识。
两个妈妈笑着走到轿前施了礼,只听那袁妈说道:“我们太太早就来了,正在里面等着。舅太太和大小姐、鲁姨娘稍等,檐子马上就到了!”
墨太太道:我们走着进去吧!不用那么麻烦,正好逛逛你家这府第,当年修出来时可是名动京城的,我也就是霜儿大婚时来过一回,鲁姨娘和桐儿都还未来过呢!
此时叶晨露站在车下往车里看,看到墨子桐时,便忙笑着抬手招唤,墨子桐看到叶晨露心中自然欢喜,忙催着母亲和娘下了车,自已也忙跳了下来。
两个女孩子见面叽叽喳喳就有说不完的话。就听叶晨露说道:“子桐,你今天这身浅绿纱衣配上粉底绿花罗裙比昨天那身绿团花纹衫折枝花纹红裙还要好看,怎么没见你穿过哇,你这头上花钿、步摇、璎珞、臂钏、香囊也都是市面上的最新款式,还有你这粉色绣花鞋和这身衣裳也太配了。”
墨子桐笑道:“你个小人精,昨天穿什么我都记不得了,你倒记得清楚。你这浅蓝纱衣配这白纱蓝色花团花罗裙也很好看,你头上这枝孔雀双飞小山钗看着倒让我想起赵二姑娘了,她好象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
叶晨露嘴一撇道:“你再别提她了,真正是个小气鬼,我看她这枝钗不错,问她在哪里打的,她吞吞吐吐不愿告诉我。害我找了五六家才找到,哼,别以为我找不到,我叶晨露看上的东西,就是把京城翻个遍也能找得出来。”
墨子桐咧嘴笑道:“你还真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一枝钗而已,何必这么认真。不过这枝小山钗配上你这发髻倒再合适不过。这发髻看着也新鲜,叫什么名字”
叶晨露只管呡着嘴笑,半晌方慢条斯理笑着说道:“子桐,我这发髻并不是新鲜样子,是个老式发髻了,名字叫乐游反绾髻,家中有个老妈妈以前给我奶奶梳过头的,今儿要戴这个发钗,专门找她来梳的这个发髻,现在府里只她会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