宙斯听了忙道:“神仙误会了,刚才那莽夫本就是个不入流的游神,我早看他不顺眼了,将他撵走是迟早的事,神仙要走,也待明日吧!好歹让我设宴为你饯行,此地也非我常居之所,专门为会你一会而造。你我东西地域本不同,见识亦不同。我西方重当下,尔东方更重将来,神仙既不愿俯就,我们也不勉强。从此各归来处,尔亦好自为之。这几日与你相谈,这说话都带了你的腔调了。看来还是你的影响力大过我啊!”
那老者笑道:“东西有别,但道法自然。人神一理,皆有天命。咱们就此告别从此无涉。”
那东方老者说完仍骑上青牛缓缓向远处走去。
悠悠忽忽,墨子桐又见那骑青牛的老者似又与才刚逃走的游神在一处说着什么。
墨子桐想听清楚些,便往前凑了凑,只见他们张着嘴在说话,但却一句也听不清。
那游神听老者说完话,向老者连鞠三躬后,转瞬间就变幻了容貌外形,变成一个道士模样的人,墨子桐看去,那变幻后的模样与那日在玄知观中见到的玄通真人一般无二。
正在惊奇时,那骑着青牛的老者手一挥,墨子桐项上的青玉犬就拿在他的手上,他反复看了看叹口气道:“可惜了一块仙石,沾染了尘埃。也罢,随它去吧!”
说着又将青玉犬递在游神手中道:“此石还有尘缘未了,须得一人之灵魄洗去沾染的尘埃方入得仙界,待事毕你再带它来见我。另念其尘世主人一刻不离身,将来就以不死之身再入当世吧!”
那游神问道:“那人有何特质,我如何才能寻到他”
那老者笑道:“到时你自然知道,此为天机,不可提前泄露,我只告诉你,有缘之人无需找寻自然会来。”
游神忙答应着将那青玉犬托于手上,对着它吹一口气,那青玉犬便又回到墨子桐项上。
墨子桐正要问时,那老者骑着青牛已远去,一边走一边说道:“尘缘已种,随缘而来,不闻不问,不喜不怒,待到时日,了了分明。”说完几句整个人和那青牛便隐入尘烟中没了踪影。
游神看墨子桐满脸疑惑,便将手一挥,墨子桐便飞到天上了,游神只说了句:“我送你回去吧!”又将手一挥,墨子桐睁眼一看自己已在炕上。
忙拿起项上青玉犬看去并无异样。心想:今日这梦做得着实奇怪,是不是神仙给我托梦了,是我快要回去了还是又有大事要发生了
且说叶晨露听叶太太说墨子桐是不小心滑了一下流血了,压根没提衣裳的事,心中疑惑地想着:那块锦缎用麝香、红花、檀香这些滑胎的东西浸润过,怕少了不管用,特意用了三四倍的量,只要穿着那衣裳必会造成滑胎,但墨子桐只是流了血并未滑胎,也未向自己兴师问罪,也许她压根没穿那衣裳是真的滑倒了,所以并未发现,倒可惜了自己一番心思。现在墨子桐又住在墨府,自己也下不了手了,只得盼着那孩子生下就不全乎或生下是个女孩,这伯爵之位自己就还有机会争一争。
叶晨露计谋未能得呈,又见端木华也不回府里,便无计可施,只得在福熙阁养伤。叶太太隔一两日就来看看她,有时刘家四小姐、白家二小姐等几个小姐妹也会来瞧她,日子倒过得快。
且说郑芊芸自那日看望贵妃后不久,周贵妃就宣郑芊芸和墨子桐又进宫里。快到酉时,墨子桐方从宫里回到墨府。
入夜时,端木华方回了墨府。进了门看墨子桐神情凝重,满腹心事。
端木华以为是自己今日回来晚了墨子桐生了气,便走到墨子桐身边道:“桐儿,我今日去白恩泽那里看了一幅字,去时以为看一眼就回来了,所以未着人提前给你说一声。去了方知他花重金买了一幅丁道护临摹王右军的《兰亭集序》,听说王右军原作随葬在先帝墓中,我们几个人都未见过原作,谁也不知临摹得像不像,但今日单看那字,以中锋为主,间有侧锋,笔画之间的萦带,纤细轻盈,虽笔断而意连,提按顿挫一任自然,且布局错落,真正是难得的好字。一时就贪看了一会,又临摹了一幅才回来。我原想着带回来让你看看的,白兄非说我临摹的十分相象,就将那字留下了。”
墨子桐听端木华说起《兰亭序》,忽然想起小学毕业那年和爸爸妈妈一起在博物院见过的兰亭临摹本,爸爸当时看完站那里久久不愿离去,最后妈妈催着,爸爸才恋恋不舍离开,临走时说那字是“清风出袖,明月入怀,”自己那时还小,并不懂爸爸那话的意思,后来自己学了书法,方知后人对兰亭序所评:点画秀美、行气流畅、飘若浮云、矫若惊龙、遒媚劲健,绝代所无,贵越群品,古今莫二,再加上爸爸说过的清风出袖,明月入怀,那字已经达到岂今为止书法评说的顶峰。只是不知当日看到那幅是谁写的倒也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