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你怎么还跟我客气上了,有话你就说!”
“太太,郑太太摊上个事,如今她虽有个贵妃姐姐护着,但并不是事事如意,她前一阵与一个南边来的和尚做下没脸的事,如今和尚也不知下落,她最近吃啥都吐,人也没精神,那府里仇妈带她找大夫瞧了,回来没说什么病,但我看着像是有孕的迹象,但这话又不敢随便乱问,我就担心这万一真的是怀孕了,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可怎么办关键是你和老爷一走豆官怎么办
“啊!这话可不是闹着玩的,我今天看她时,见她面色差得很,还想着她常年吃素是不是身子虚空下了,一个女儿家,遇上这样的事,又没个娘家人可说,贵妃姐姐那里她肯定一个字不敢露出去,这还真是个问题!”
“世事难料,当年成亲时她一心向佛,只念经不念红尘事。哎!早知今日,那时何必立志气要自已独门立户,这可是打了嘴了!”
“人世间的事明天会发生什么谁又能说得清楚。事情对错暂时不论,谁都有走窄了的时侯,如今她不需要人评头论足,只需要一个肯真心诚意帮忙的人。她可是豆官的母亲,她绝不能出事,她要出了事,那宫里娘娘也不会饶了她,皇上更会嫌她给皇家抹黑,这事弄不好可是杀头的大罪。到时豆官也会受到牵连。”
“啊,这么严重,我倒没想那么多。这回可摊上大事了,郑太太可是吃了汤了,怎么动了这个心思,把自已弄到这个境地,我真是想不明白。”
“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孔圣人早说过,食色性也,那时不愿意跟老爷,是她和咱们老爷没有夫妻缘分,现在遇到有缘人了,自然放下执念了,生而为人,有多少无奈与捆绑,谁的日子不是一半甜蜜一半苦涩,好与不好不过是苦与甜加持的分量不同罢了,又有多少区别,总是五十步笑百步又有什么意思”
“太太说话总是一套一套的,总能这样体恤别人,遇上太太这般有包容心的当家主母也是郑太太的福气。只可怜郑太太打小没个人疼,好不容易得了些宫里赏赐,以为能平平安安的,谁知又出现这样的事,唉!说起来也是个可怜人。”
“是啊,生为女子本就弱,要承受与男子不同的压力,若一味站着谴责指正,岂不是把自已架在云端了,人间事本就繁杂,人心更是飘浮,有时候连自已都不懂自已在做什么,想要什么,别人就更不懂了,何必拿别人的不幸随意踩踏,人人互相伤害,这活着还有什么趣儿。能帮一把就帮一把,也算是为自己为儿孙积德。这事儿你先别声张,我明日一早就去找郑太太先问她的主意,这孩子是要还是不要,弄清楚再想办法。”
次日午后,墨子桐方从郑纤芸那里回来。一进门,见端木华在屋里逗着豆官和亦朵玩笑。
看墨子桐满腹心事,端木华便令丫头婆子将两个孩子带了出去。
看众人出去,端木华向墨子桐问道:“我听她们说你又去了郑府,是取东西去了还是送东西去了”
墨子桐看着端木华淡淡笑了一下道:“这话不知从何讲起,说起来这事你也是该知情的,郑太太怀孕了。”
端木华眼睛睁得老大,吃惊地问道:“什么郑太太怀孕了谁的”
墨子桐道:“对外只能说是你的。”
端木华顿时变了脸色道:“我的,这可是天大的笑话,那府里无事我从不去,怎么就成我的了”
墨子桐看端木华着急分辨的样子,笑道:“我说对外只能说是你的,又没说就是你的。”
端木华不解地说道:“什么叫对外只能说是我的,又没说是我的。你这话把我绕晕了,快说说是怎么回事”
墨子桐便将从黄妈那里听来的和今天去郑府确认的情况一五一十对端木华讲了。
端木华听了问道:“她和那和尚的事我没兴趣听,我只问你,这孩子她打算怎么办,要找大夫我觉得还是胡大夫靠得住,让配几服药打下来就完了。”
墨子桐看着端木华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她说想体验一下真正做母亲的感觉,且她是念佛之人,不能伤及性命,更何况是自己亲生骨肉,我已经问明了,再难她也要生下来。”
端木华不解地看着墨子桐道:“这女人是不是疯了,一个常年打坐念经的人,忽然怀了孩子还要生下来,她是不是脑子有了毛病,生下来算怎么回事”
墨子桐笑道:“所以说对外只能算是你的,这孩子虽来得不正大光明,但血统还是高贵的,正经说起来,这孩子外公也是正四品呢,而且还有宫里娘娘这层关系,虽不是正经八百的金枝玉叶,那也是贵不可言。我和她今天商量了,她这刚怀上,如果在京城大家都知道你与她不来往,倒是不好解释。所以我们过几天去鄯州,她也跟着去,到时这孩子就有了身份,等生下来再送她和孩子回来,就借咱们端木家的名姓用一下,算是救人也算是救已。”
端木华听墨子桐说完,尤其听墨子桐说了那句救人也算是救已的话,顿时明白。今后豆官的前程,端木一族在京城朝野上下的口碑,还有宫里娘娘的处境,无论从哪个角度想,郑太太都不能出事,这端木的名姓必须让她用,这孩子自己也必须得认下来,而且还得全力以赴帮郑太太渡过这个难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