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class="contentadv"> 而且,连续2天不让睡觉,意志力处于崩溃边缘。
刑罚的痛苦,会加倍。
洪大昌接过毛巾,
对着被捆在木椅子上,奄奄一息的女教徒,露出了微笑:
“你通过了第一道考验。”
“现在,本教主要考考你,其他的业务能力。”
……
值守在小楼周围的两个信徒,又被惊叫声吓醒了。
年长者摇摇头,将毯子裹紧,
年轻者则是歪着头,侧耳倾听了一会,小声说道:
“你说教主真的是刀枪不入吗?”
“困了,睡吧。”
“就我俩,没别人听得见,悄悄聊几句。”
“瞎琢磨,不是个好习惯。”
第二天,
年轻守卫突然消失了,不知去向。
年长者,得到了晋升嘉奖,
成为了可也支配10个人的小头目。
他跪地,虔诚的高呼教主万岁。
然而,深夜却是躲在被子里,
抖得像筛糠,恐惧的不敢睁眼。
渐渐的,
他得了一个绰号“哑巴”。
……
淮西帮,在二狗的推荐下,正式入伙。
投名状,很有分量。
干掉了吴县两个负责征收漕粮的大户。
漕粮征收,
有许多的猫腻,比如淋尖、踢斛、划削斛底、改换斛面、取样米、取斛面余米,以及利用米价的变化折征等手段,盘剥纳户。
清廷收1石,
到了州县,就得收1石5,
到了具体收粮的大户手里,就要收1石8。
美名曰,漕耗,漕费。
淮西帮得了指示,花了两天时间就得手了。
在夜晚,摸进大户的宅子。
干脆利落,一刀毙命。
然后留下了一封歪歪扭扭的书信,
误导了官府的视线。
大户催粮,每年都会有好几个纳户被逼的家破人亡。
所以,
人家来寻仇,很合理。
尤其是前年,有几家纳户特别惨。
因为不愿承担过多不合理的漕粮负担,被大户买通官差,关进了站笼。
其中有一户人家,十几口人死在了站笼里。
仅有一儿子逃了,销声匿迹。
所有人都说,这是人家回来寻仇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正义虽迟但到。
大清的老百姓是善良的,他们总愿意用这些信念,修补心中这破烂的社会。
官府也没啥异议,
画影图形,悬赏捉拿人犯,其他也就没啥了。
俩大户的家眷心里有鬼,想走,
先留下一半家产,作为搬家税。
用黎知县的话说,
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本地富户,把家产转移到其他州县,便宜了外人吧?
……
这两个空缺,
由范典史推荐的人补上了。
衙门里,没人有异议。
范典史平日里对同僚大方,很讲义气。
背景还深厚,有李爷抬举,还是范氏的女婿。
知县黎元五更是懒得管这种小事,
他和李郁的合作很深,从银子到人脉,
还有自家侄子的前程,
所以一般的小事,他直接开绿灯。
犯不着得罪人。
淮西帮,悄然登上了两艘漕船,离开了苏州府。
临行前,
头目老郑,见到了杜仁。
杜仁告诉他,好好干,富贵前程都会有的。
大几十号淮西汉子,
先布置在长兴煤矿,编入火枪队训练。
暂时负责矿区安保,
后面,会有更重的担子交给他们。
漕船航行在太湖,
老郑心花怒放,悄悄询问漕船的汉子们:
“你们也是自己人?”
漕丁们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自从旧苏帮被官府剿杀,新苏帮众人都意识到了这个社会的残酷。
加上当家的谭沐光带头,
在河神庙里,当着罗祖的面,发誓效忠李郁。
盟誓,
在封建时代,还是有一定的约束力的。
大部分人敬畏鬼神。
只不过,
李郁没有加入罗教,没有漕帮内的正式地位,
是个隐忧,
幸而,他并不直接指挥漕帮,而是幕后牵线,
指挥谭沐光做事,暂时避免了很多的尴尬。
……
淮西帮的消失,
让王六,赵二虎名声大振。
胥江码头工人互助协会,在苦力心目中的地位扶摇直上。
不断有人要求加入,
成员数量,急剧上升到了1300余人。
按照李郁的授意,
王六定下了几条规矩:
凡协会成员,被外人欺负了,在场其余成员均有出头的义务。
协会有义务为成员所遭遇的不公待遇,出钱出力,出面交涉。
成员有义务,响应协会提倡的事务。
以上三条,
凡是违背者,当驱逐出协会,成员不得与其再有任何接触来往。
起初,
他还有些担心,规矩会不会过于激进,严苛。
宣读后发现,这帮苦力响应热烈。
眼神里的兴奋,拥戴都是真的。
他们苦于自己的境遇,没有办法改变。
现在,
有了一个自己的帮派,能不拥护吗。
苦力们是没文化,没钱,但是不代表没有作为人的本能,趋利避害。
他们长期在社会底层,
被差役,工头,混混欺压,知道底层生存的逻辑。
一团散沙,只能被人按着打。
在大清朝,没有兄弟寸步难行。
有了组织,就不一样了。
……
李郁在听到王六汇报的时候,都吃了一惊。
这速度,有点快啊。
“坐吧,说说你的想法。”
“我想每月举行一次聚餐,增加凝聚力。不过,这个需要李爷的慷慨解囊。”
“哦?”
“我会告诉所有人,聚餐的费用是李爷您出的。让他们对您感恩戴德。”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只要是能为天下穷苦汉子做点事,我都愿意。”
王六说的很真诚,眼神清亮。
这让李郁心中一愣,说不出来的滋味。
笑着问道:
“你觉得我是个好人,还是坏人?”
“您不同于其他豪强,能理解庶民,愿意和穷哈哈们分享。您是有大志向的人。”
“好,你去吧。”
王六走后,李郁立即唤来了一名亲卫:
“把赵二虎给我找来。”
……
赵二虎,长兴煤矿矿工。
全家死于矿主之手,属于造反意志坚定的一类人。
相比王六的冷静,缜密,他更直接,冲动。
他走进这间茶楼的时候,是有些不安的。
“二虎,还没吃饭吧?”
“是。”
“光喝茶水哪够,送几盘点心上来。”
慢慢的,赵二虎的心神就放松了。
不再拘束,有问有答。
李郁有一种天生的本领,取信于人。
他微笑聊天的样子,在赵二虎心中就像是自己的大哥一般亲和。
“你觉得在矿区好,还是在这边好?”
“这边好。天天在地面上做事,能晒得到太阳。”
“是啊,下井黑漆漆一片,艰苦的很。”
赵二虎咽下一口枣泥糕,说道:
“其实,我还怪想念矿上的弟兄。”
“这好办,我给你放三天假,你回去一趟。”
“那太好了,谢谢李爷。”
李郁突然话锋一转,问道:
“你觉得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李爷当然是好人,大好人。”
……
赵二虎放下茶碗,
用袖子抹了一下点心碎渣,郑重说道:
“官府残暴,士绅黑心,这大清还不如前明。”
“要不是李爷仗义出手,长兴煤矿几百号弟兄,现在都成了鬼。”
“我知道,李爷你要造反。”
李郁笑笑,示意他小声点,问道:
“我要是造反,你怎么办?”
赵二虎压低声音,眼神兴奋:
“我跟着你造反。剁了那帮狗官,还有士绅老爷。”
“好,有志气。”李郁赞叹了一句,又问道,“你家人的后事,办的风光吗?”
赵二虎愣住了,眼眶发红:
“两卷草席,埋了。”
“不行。我给你25两,你去买两口棺材,雇些吹鼓手,把身后事办的风光些。”
顶天立地的一条汉子,
哭的不能自己,李郁也不出声,
等他哭够了,才扔给他一条手帕,说道:
“待你把白事办完,我给你寻了一个好女子。”
“阿芬,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