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嘎尔尼做了一个梦，醒来满头大汗。</p>
11天后，船队顺利抵达广州外海。</p>
从本土的朴茨茅斯港启程，经大西洋，印度洋抵达马六甲，还要再穿过南海，最终抵达访问的第一站：广州。</p>
“说的好！”这名行商子弟很欣慰的补充道，“您在中间多斡旋辗转，到了京城自然会有人照顾你。我大清对待朋友，向来大方，想必不会让你失望。”</p>
好似老友相见，实际上谁也不认识谁。</p>
身后跟着几位东印度公司的商人。</p>
掩上房门后，众人就开始大声抱怨：</p>
“子爵阁下，广州的行商太黑了。他们的丝绸茶叶报价一直在抬高。几乎到了我们无法承受的地步。”</p>
洪任辉是马嘎尔尼的翻译。</p>
他只是视线后移，问道：</p>
散会时，</p>
这位广东十三行的翻译，找了个机会塞给洪任辉一个小布袋，打开后全是璀璨的宝石。</p>
“所有方面。航海枯燥漫长，我想我有足够多的时间来倾听。”</p>
尼德兰军队严阵以待，总督睽金率全城重要官员、牧师以及土著首领在码头迎接重要客人。</p>
整场宴会，他们俩人最心累，食不甘味。</p>
总体来说，尼德兰人赢了。</p>
“那么，子爵先生，贵国的正使呢？”</p>
“海况怎么样？”</p>
洪任辉，撒克逊人，是王国的第一个中文翻译。</p>
“大概1500海里。”</p>
马嘎尔尼尴尬的划了一下十字：</p>
“正使喀塞喀特先生在途中不幸病故了。我们会把他的尸骸带回伦敦，安葬在故乡。愿主的光辉永远照耀。”</p>
一名苏格兰籍船长，简略介绍了一下：</p>
“是这样的。实控清帝国江南富饶区域的一位贵族和中枢开战了。这位贵族麾下的军队骁勇善战，控制了茶叶丝绸的主要产地。所以，价格一路飙升。”</p>
“我很早就托东印度公司高层，向伦敦递交一份我亲手拟写的清帝国备忘录，只可惜~”</p>
……</p>
他微微弯腰，恭敬的说道：</p>
“小小礼物，不成敬意。”</p>
伦敦有一个笑话：</p>
教师愤怒的对家长说：先生，您的孩子在学校一天能撒100次谎。家长若有所思：感谢上帝，我的家族终于可以出一位大人物了。</p>
洪任辉一时间有些糊涂。</p>
打的异常惨烈，陆海军齐上阵，邻国齐帮忙，最终撒克逊人算是达到了战略上的微赢。</p>
“嗯，为了和平。”</p>
睽金也叹了一口气，划起了虔诚的十字。</p>
然而，作为正治家说些言不由衷、含谎量百分百的话太正常了。</p>
“他们说是因为战争和天气！”</p>
“议会的老爷们，连海军部要求给水手普遍配备风干柠檬防止坏血病的建议都驳回。何况是远隔重洋的备忘录呢。”</p>
然后再北上抵达大沽口。</p>
他平静的收起那袋宝石，说道：</p>
“我从未来过贵国。作为使团的一员，我希望一切顺利，两国友好，商贸深度合作。”</p>
……</p>
马嘎尔尼干脆和他解释的更清楚一些：</p>
“海上航行超过2个月，水手就开始染病大批死亡，这是因为缺乏蔬菜水果的缘故。实际上，皇家海军一位受人尊重的军医早就做过了针对性的试验。只需定期引用含有柠檬或者类似水果的酒水，这种可怕的疾病就会远离我们。”</p>
好像回答了，又好像没回答。</p>
“谢谢子爵阁下，我对大清帝国的了解终于有用武之地了。”</p>
“尊敬的总督阁下，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鄙人是本次使团的副使马嘎尔尼，曾任爱尔兰事务大臣，加勒比总督，国王授予我子爵头衔。”</p>
撒克逊水手们大口啃水果，蔬菜，猛灌酒水。</p>
马嘎尔尼忍不住调侃道：</p>
……</p>
俩人互相用眼色交流着。</p>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用在殖民者身上也很合适。</p>
这是不懂装懂吗？</p>
当然不是，而是站在高屋建瓴的角度指点江山。</p>
继伊比利亚之后，尼德兰称霸百年，如今气数也快尽了。撒克逊开始蒸蒸日上，殖民版图越发宏伟。</p>
……</p>
马嘎尔尼用精致的小刀切下两片皱巴巴的干柠檬，放入杯中。</p>
……</p>
“请坐。”</p>
两广总督伊尔杭，率文武官员迎接，广东十三行所有行商以及在广州郊区居住的各国夷商全部到场。</p>
而如此庞大的船队，其中有8艘是商船。</p>
众人哈哈大笑。</p>
旁边的侍卫官沉默不语。</p>
舞蹈吧，</p>
太过纯洁的人是跳不好的，就没那种味儿！</p>
之后，清廷就开启了广州的一口通商时代。</p>
“但是，这会增加经费。”</p>
洪任辉咕嘟一下喝光杯中烈酒，脸色逐渐红润：</p>
直到望着这支船队，消失在了东方。</p>
而自己如今贵为吴国陛下，指点一群蹄子自然绰绰有余。</p>
正当他对一尊宋代钧瓷瓶子感兴趣的时候。</p>
马嘎尔尼皱着眉：</p>
“是真的吗？”</p>
屋子里充斥着快活的笑声。</p>
……</p>
使团下榻在郊区一位行商奢侈的庄园内。</p>
船长从怀里掏出一份翻译过的邸报。</p>
马嘎尔尼和使团所有成员都兴奋的观望着珠江两岸的风景，正是初春时节，广州气温逐渐攀升。</p>
打开门：</p>
“把洪任辉找来。”</p>
模样发生了太大的变化，何况在清国人眼里，夷人都长得差不多。</p>
趁着这次机会顺便做点买卖，一来一去，利润大的吓死人。</p>
“广州的衙门明码标价，因为我们是夷人，价格还贵了5成。”</p>
但是这片海域有点敏感。</p>
总督睽金摘下帽子，夸张的闻了一下：</p>
“哦，我的上帝，快给我准备洗澡水。这些撒克逊人一来，我的总督府里充斥着各种奇怪的气味，需要浪费我10盎司的香水。”</p>
“一切正常。”</p>
“嗯，一次划时代的访问。很可能会对接下来50年的南洋版图，乃至欧洲势力的划分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p>
突然，一名东印度公司高级雇员，低声说道：</p>
“子爵阁下，阅后即焚。”</p>
马嘎尔尼看完纸条，毛骨悚然，一字一顿：</p>
“听好了，切断和那边的一切联系。这不是建议，而是我以撒克逊王国全权外交使节的身份命令你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