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最好的战前动员——骑主子</p>
甲士们放平长枪，踩着鼓点合围参与炸营的新兵。</p>
无论这帮人此时是愤怒咒骂、大声诉冤，还是跪地求饶。</p>
路径之上，一概捅杀~</p>
有甲对无甲，有组织对无组织，比杀猪都轻松。毕竟杀猪还要考虑尸体完整，留个好卖相~</p>
老兵教官们也抽出佩刀，协助追杀。</p>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p>
把参与叛乱的这几百人全部杀光，一个不留。</p>
……</p>
第1派遣军在长期融合新兵的过程中，琢磨出了一套成熟经验。</p>
比如训练时，</p>
营内必须得保证一队人马甲胄在身，武器在侧。</p>
随时出动，随时镇压。</p>
新兵训练后期，也会下发武器。</p>
如果新兵们足够忍耐，拿到了武器甚至披甲训练时才造反~</p>
那也没关系。</p>
附近的军法队会拉着轻型火炮进场，降维打击。</p>
霰弹之下，没有冤魂。</p>
……</p>
训练场上，斑斑血迹。</p>
新兵们默默列队，接受更疯狂的辱骂和操练。</p>
“军法大于天。”</p>
“老子让你们向前，你们就必须向前，老子让你们杀人，你们就得杀人。都听清楚了吗？”</p>
俘虏们有气无力：</p>
“听清楚了。”</p>
“大点声，老子满意了，你们才有饭吃。”</p>
如此反复，</p>
新兵们真的放弃了一切抵抗，接受了这群凶神骑在自己脑袋上的事实。</p>
……</p>
很多人都说暴力解决不了问题，但“斯德哥尔摩”是客观存在的。</p>
吃晚饭时，</p>
派遣军的军官们还大声宣扬：</p>
“咱派遣军是大吴精锐，陛下很看重我们，历来逢战必先，酒肉女子那都是敞开供应。你们进入了光荣的派遣军，就要好好表现，一仗打下来，咱就是自己人。”</p>
新兵们心里咒骂，</p>
逢战必先？这踏马的好熟悉。</p>
在那边，叫先登死士。</p>
在这边，叫光荣派遣军？</p>
……</p>
军功赫赫的老资格营官张老三也意识到这个说辞有点站不住脚，忽悠不了这帮兵痞。</p>
于是，</p>
他站上一辆辎重车，咧开大黄牙，指着远处的广州城。</p>
“广州满城，弟兄们都听说过伐？”</p>
众人：</p>
“……”</p>
张老三：</p>
“你们这些狗曰的奴才，就不想杀进去骑一下主子？”</p>
众人沉默半秒，全场沸腾。</p>
降兵士气瞬间上涨2个点，炸营风险降低2个点。</p>
以卑贱的前绿营兵身份到满城开无双，这种“僭越感”简直太刺激了。</p>
而且大家对打进满城很有信心~</p>
因为新主子很能打，跟着这样的新主子，肯定能碾压旧主子。</p>
……</p>
军营里，</p>
彻夜的激烈讨论~</p>
已经有见多识广的老哥开始讲述“旗女10大特征了”。</p>
见状，</p>
张老三矜持的咳嗽2声，右手按刀柄，左手按枪柄，一步三摇的回到军官营帐。</p>
他每次出帐，都是全副武装。</p>
大哥二哥的戏谑又浮现在脑海当中：</p>
咱家老三现在越来越谨慎了。</p>
张老三闭眼深吸一口气，</p>
他知道打广州，派遣军至少减员5成，可能7成。</p>
……</p>
食物、军令、杀戮，</p>
第1派遣军这个养蛊炉子默默融合各路人渣，新的魔鬼即将浴血诞生。</p>
数日后，</p>
第5军团正式发起攻击。</p>
欲破广州，先取越秀山。</p>
越秀山之于广州，好似紫金山之于江宁。</p>
位于城北的越秀山海拔仅仅70余米，山顶的炮台威胁很大。</p>
第5军团攻城时，至少有一半的战宽位于炮火覆盖范围内。</p>
……</p>
苗有林放下千里镜，右手斜切。</p>
“按照既定计划，进攻！”</p>
“遵命。”</p>
正如绝大部分战争那样，没有花哨，没有谋略，就是硬碰硬。</p>
吴军火枪兵顺着山道仰攻，</p>
清军居高临下，开炮开枪。</p>
从一开始，战斗就血腥无比。</p>
吴军没有出动火炮，因为仰角不够。</p>
越秀山顶的四方炮台从顺治年间开修，后来每隔数十年就翻修加固，安放了50门各式口径火炮。</p>
……</p>
炮台守备是广州城守营狠人阎九。</p>
此人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参与了本地多次著名的江湖恶仗。</p>
曾只带4名老兵怒挑本府帮派分子100余人，从状元坊一路砍到天字码头。</p>
己方无一死亡，无一重伤。</p>
成功索回了自己在赌坊输掉的300两，一战成名。</p>
当时有上万百姓围观此事，啧啧称奇。</p>
从此，</p>
他被全广东所有赌坊拒之门外~</p>
……</p>
总督伊尔杭召见他，赏赐一桌酒宴、白银2000两，承诺打退吴贼后给他官升3级，还把广州城梨园行最火的涛二姐赏赐给他。</p>
阎九欣然领命，</p>
在他看来，无非就是赌命。</p>
只要筹码够大，他什么都敢赌。</p>
男人嘛，奋斗为了什么？不就是做大官、纳美妾。</p>
……</p>
想到这里，阎九就充满斗志。</p>
他透过垛口盯着乌泱泱冲上来的敌人，第一眼觉得那红黑军服挺好看，确实比自己身上灰扑扑的面口袋好看。</p>
清军的子母炮，一发发炸响。</p>
狭窄的山道，冲锋的吴军在弹幕下血肉横飞。</p>
阎九哈哈大笑，觉得此情此景甚为刺激。</p>
旁边的兵丁恭维道：</p>
“九爷，有您坐镇，四方炮台固若金汤。”</p>
对付仰攻吴军，炮台的红衣大炮不适用，反而是那些几百斤的子母炮特好用。</p>
……</p>
“总指挥，四方炮台不好啃。”</p>
苗有林点点头，他在千里镜中看的很清楚并不感觉意外。</p>
“再攻一次，不走现成的山道，改钻林子四面围攻。”</p>
“是。”</p>
进攻的那个营已经撤下来了，伤亡太大。</p>
接替的是一个满编营500人。</p>
越秀山上有个观音阁，</p>
而巡抚赵士生本人是个虔诚的信徒。</p>
在他的关照下，此地成为了禁地，寻常人不敢靠近。上山拜观音也成为了广州城富贵阶层的专享。</p>
所以，</p>
越秀山草木茂盛，平时无人敢砍伐柴禾。</p>
……</p>
战场的枪声变的稀疏起来。</p>
吴军钻了林子，清军也就找不到集群目标开炮。</p>
阎九无所谓，</p>
四方炮台周围50丈的草木，都已被他砍伐一空。</p>
空旷地面洒满铁蒺藜，布置了拒马，还硬生生挖出了一条壕沟。</p>
且，</p>
四方炮台底部由大块花岗岩修筑，上半部分是糯米灰浆砌的砖石，坚固程度超出想象。</p>
2刻钟后，</p>
枪声骤密，吴军陆续钻出林子进入空旷地带和清军对射。</p>
清军躲在砖石垛口后以抬枪还击，优势很大。</p>
佐以子母炮的覆盖式轰击~</p>
战斗持续了半个时辰，吴军的伤亡率居高不下，没能啃下这个乌龟壳。</p>
……</p>
而在此时，</p>
广州城西，矿工们重拾老手艺，掘进爆破。</p>
挖掘坑道是个经验活儿，寻常人做不来。</p>
太近，容易被清军发现。</p>
太远，工程量太大，而且无故增加坍塌风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