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窃喜，又找到露脸的机会了。</p>
赶紧组织语言，</p>
娓娓道来：</p>
“妾听说，卫生署动员了数百位大夫搞了一个廉价成药项目。民间都说，万家生佛了。”</p>
“陛下刚才吃的这颗凉血止痒丸，就是卫生署送来的。”</p>
李郁点头：</p>
“想法是好的。”</p>
“你去让女官传个话，召卫生署长来见寡人。”</p>
“是。”</p>
……</p>
“且慢。”</p>
白夫人刚走出3步，被突然叫住。</p>
回眸一笑，</p>
只见陛下虎目严肃的盯着自己，从头到脚、从起到伏，来回打量。</p>
这可是观景楼的顶楼。</p>
不会吧？</p>
在这里？</p>
让全皇宫的人都看到、都听到？</p>
不符合礼数吧？</p>
但是，</p>
拒绝陛下似又有违女德。</p>
这可如何是好~</p>
“你诞下皇子有功，告诉皇后，该封妃了。”</p>
“谢陛下。”</p>
“去吧。”</p>
白夫人一路提着裙角飞奔，顾不得擦拭幸福的眼泪。</p>
……</p>
“臣，署理卫生署长吴敖，拜见陛下。”</p>
“听说你在搞成药？”</p>
“是。”</p>
吴敖心中狂喜，终于等到机会了。</p>
立马表功：</p>
“臣久在民间，知百姓请大夫难、抓药贵。”</p>
“所以臣牵头，数百位大夫协助，将36种常见病归纳分类，并炮制出对应的成药。”</p>
……</p>
李郁盯着他，</p>
问道：</p>
“省略了请大夫诊脉开方的费用？”</p>
“是。”</p>
“成药呢？”</p>
“卫生署出资购买药材，再由下设药局炮制。”</p>
“产量如何？”</p>
“上个月，共计炮制5230丸。”</p>
李郁瞥了他一眼：</p>
“太少了。成本肯定高，价格下不去。”</p>
吴敖小心解释道：</p>
“陛下圣明。臣确有顾虑，一则怕秘方泄露，二来臣不敢假手药材商。”</p>
……</p>
李郁却是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p>
问道：</p>
“药方从何而来？药效如何确定？”</p>
吴敖精神一振，</p>
低声答道：</p>
“臣说服了各杏林世家献的，都是各家的传世经方，经过了历代人的斟酌。”</p>
“哦？”</p>
见陛下似笑非笑，</p>
吴敖也尴尬的补充道：</p>
“臣有罪，臣~用了一些不太光彩的手段！”</p>
“什么手段？”</p>
“臣的恩师叶天名带头，第一个不服。臣无奈，为了大局只能使了一些手段让恩师吃了官司，杀鸡儆猴。然后~其余杏林世家就接受了臣的补偿条件。”</p>
“什么条件？”</p>
“每个方子补偿500两。”</p>
……</p>
李郁面如波澜。</p>
从人的角度，吴敖不是个好东西。</p>
从帝王的角度，吴敖是个好下属。</p>
各家的秘方别说500两，就是5000两也不肯卖的。</p>
吴敖又从袖里取出2本册子，恭敬放在桌上。</p>
“陛下，一本是原方合集，另一本是臣修改之后的方子合集。”</p>
【以下药方纯属作者虚构，不能用于医疗。】</p>
……</p>
李郁翻开册子，对照查看。</p>
很快，</p>
他的表情就凝重了起来。</p>
症：</p>
时疫高热，兼咽喉疼痛</p>
原方：</p>
柴胡1两、太子参5钱、连翘5钱、生石膏1两、甘草5钱、茯苓3钱、桔梗3钱、红枣3钱~</p>
修改后的方：</p>
生石膏2两，连翘5钱、生地5钱，麦冬3钱~</p>
……</p>
“何意？”</p>
“原方是恩师的。叶家6代行医，传下来的方子自然极好。但臣觉得要想大规模推广，还是得尽量降低成本，故而稍作修改。”</p>
“药效呢？”</p>
“臣是杏林出身，医术不敢称神，但基本药理烂熟于心。臣打包票修改后预计可保留7成效果，但价格至少减半。”</p>
……</p>
李郁发现，每个方子都删减过。</p>
吴敖堪称杏林狠人。</p>
他将方子里一些温和昂贵的药材删除，换成了便宜的虎狼药。</p>
估计，</p>
治病同时会带来些许后遗症！</p>
“臣认为是药三分毒，是毒三分药。即使偶有人因此死亡，也是命中该此。”</p>
李郁笑了。</p>
一锤定音：</p>
“依你所言，办，大办。”</p>
……</p>
“陛下圣明。”</p>
吴敖眼眶微红。</p>
古人云：学的文武艺，卖去帝王家。</p>
学的好医术也一样。</p>
而且，</p>
卫生署和太医院还不一样。</p>
署长是标准的技术官僚，位置不低。</p>
一旦把成药项目推广开来，卫生署的影响力就会进一步扩大。</p>
教育是树人，</p>
卫生是医人。</p>
两者，不分贵贱嘛。</p>
说不定，以后还能争取一下科教文卫大臣的宝座。</p>
吴廷内部都知道，</p>
陛下有意设教育大臣和财政大臣，只不过时机还未成熟。</p>
……</p>
“你现在还是署理？”</p>
“是。”</p>
“即日起，去掉署理。”</p>
“谢陛下，臣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p>
“别急，寡人给你个思路。找几个有实力的药材商，告诉他们，成药的单丸利润必须很低很低，但贵在恒久。只要质量合格，卫生署全部购买，然后在各州各县铺货。”</p>
“臣明白。这是一桩可以传世的生意，也方便保密。”</p>
“你理解的很正确。”</p>
……</p>
李郁忍不住问道：</p>
“寡人之前吃的药丸？”</p>
“陛下放心，乃是完全按照秘方采用最优质药材炮制的药丸。臣有几个胆子，也不敢拿陛下试药。”</p>
“好，好。”</p>
李郁起身，</p>
瞭望远方，冷不丁冒出一句：</p>
“每一丸药要将对应症状简化，确保病人自己就能对号入座。另外，以献方之人的名字命名。”</p>
“遵旨。”</p>
……</p>
被气的卧病在床的吴门名医，叶天名，突然听得府门外吹吹打打。</p>
“管家~”</p>
“老爷，是吴署长来了，说是要给您送匾。”</p>
“劣徒！欺师灭祖。”</p>
“嘘，老爷小声。”</p>
管家吓坏了。</p>
前不久，</p>
老爷差点被整死在牢里。</p>
……</p>
吴敖掀开门帘，</p>
莞尔一笑：</p>
“师父，本官知道你心中怨恨。但没关系。本官的成药项目即将推广到全天下，届时，有一味药丸会叫叶天名丸。”</p>
叶天名微微睁开眼睛。</p>
吴敖背着手，在房间里四处溜达，</p>
自顾自地讲道：</p>
“100年后，你我肯定都不在了。但是，叶天名丸还在。”</p>
“你拿一张方子换个青史留名，像张仲景、李时珍那般。你说，要不要好好感谢我这个弟子？”</p>
……</p>
管家陪着笑送上香茗。</p>
“大人，您喝茶。”</p>
吴敖端起茶碗送到嘴边，想了想还是放下了。</p>
叶氏数代行医，万一有什么慢性毒药，喝了50年后才毒发身亡~</p>
不喝！</p>
不过，</p>
他决定再扩大战果：</p>
“师父，本官知道你还有几张方子。这几天整理一下，派人送到卫生署，别忘了！”</p>
说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