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就算能把地上的全抓完,但地下还藏着好多呢,明年还是有好多爬出来。
哪怕连着好几年地抓,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惊蝉的幼虫最少得在地下待好几年才会爬出来,时间长的,甚至待个十几年、几十年的都有,一出来就是兵级。
这兵级的惊蝉一口吸下去,一棵生长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大树,就直接废掉了,不出一礼拜就彻底枯萎。
对城市绿化有威胁也就算了,毕竟兵级惊蝉的数量也不多,破坏量有限,树没了也可以再种嘛。
但最主要的是,这玩意儿到了兵级,就有伤人的能力了。
我记得小时候有一年,就是从土里面冒出来好多兵级惊蝉伤了人,市里高层直接震怒,下令进行了大清洗。
当时民部直接出高价进行悬赏,不仅召集了好多御使大街小巷地抓惊蝉,而且还让他们把市区里的土全翻了个遍,跟不要钱似的喷洒药水,算是绝了种。
我一个远方的表叔,家里是开中药馆的。
正巧他当时契约了一只鸟类御灵,抓起惊蝉那叫一个拿手,直接就靠着这次机会赚了好多钱。
那些抓来的惊蝉,本来是要被民部集中处理灭口的,但是他跟民部提议了一下,就自掏腰包,以白菜价给收去了。
然后开了个公司,把那些惊蝉油炸一下,做成了一包包的零食,在电视上买了个小广告,宣传有什么中药理疗功效。
你猜结果怎么着?
卖得死贵,销量还贼好,直接发财啦!
我跟你说,这还不是最绝的。
我刚不是说,给这些惊蝉灭种的时候,不是还往土里喷洒药水吗?
别人不知道喷的啥,以为是跟农药一样的玩意儿,有专门毒素杀这惊蝉。
但我这远方表叔家里开中药馆的,一看那成分,发现确实是专门杀惊蝉的东西,可含的却不是毒素,而是一种真菌孢子。
幼虫在成蝉前,只要被这种真菌一寄生,就不能羽化了,而是跟冬虫夏草似的,变成了‘蝉花’,对于治疗小孩高烧有奇效。
他本来想着,这么多‘蝉花’埋土里也是浪费,不如趁别人不知道,偷摸着挖出来卖掉赚钱。
结果全部挖出来以后,又因为收购厂商那边给的价格低,扯皮了好几个月。
就在这时,国内却是出现了一阵流行病,大人还好,小孩却是纷纷中招。
尽管当时特效药研制的速度也快,但其他药材都好说,就是其中一味主材比较少见——以惊蝉为培养基底的‘惊蝉花’。
国内各大厂商和中药馆的库存都没多少,就我表叔手里多。
而且他这人也大义,不发这国难财,直接一分不收全给捐了。
虽然那些‘蝉花’几乎是免费得来的,也就请人挖出来的雇工费花了点钱。
但真要卖的话,少说也是几千万的入账。
当时好多亲戚都说他傻,有钱不赚,可实际上这才是最聪明的做法。
本来那表叔的零食公司和医药馆,大概率这辈子就那点规模到头了,毕竟他也只是运气好撞上风口,本人没啥经商才能。
然而,后来的生意经营,甚至都不能说是蒸蒸日上,那直接是一步青云!
到底什么原因,小哥你肯定也懂的。
所以啊,每次看到这惊蝉,心里就是会忍不住感慨,为什么我就遇不上这好事呢?”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听完司机大叔的滔滔不绝,陈玄做了个简短总结。
“精辟!”
司机竖指大赞,“还是小哥你有文化嘞。”
“正好想到这句话而已。”
陈玄笑了笑,追问,“对了叔,你知道当时喷的药水里面,具体是什么菌吗?”
对于这个传奇故事,他最感兴趣的部分,还是那‘蝉花’的制作过程。
因为印象里,有着‘知了猴’别称的蝉,可以制作成小吃,蜕下的壳还能入药。
但,如同‘冬虫夏草’一般的存在形式,其实还是第一次听闻。
正好悟空是土系御灵,如果要翻整泥土的话,正巧是拿手好戏。
别人吭哧吭哧抓惊蝉,自己优哉游哉种蝉花,主打一个信息差。
就是不知道这‘蝉花’需要的生长周期得多久,能不能在暑假结束前赚到钱。
“什么菌我倒是不知道,你上网去查查资料,应该能找到吧?”
司机大叔挠了挠头,“怎么?听了这故事有想法了?”
“现在刚好暑假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陈玄点头。
“你要是打算在暑假干这个,那我可不太建议。”
司机大叔笑着摇了摇头,“蝉花的生长周期很慢的,你别看我讲故事的时候轻巧,好像时间没过去多少。
实际上,从清理惊蝉的行动结束,到我表叔把那些蝉花挖出来,中间足足空了好几年的时间。
所以啊,你可能忙活了整整两个月,却要多大学毕业才有可能进行丰收。
而且蝉花从破土而出,到花败凋落,间隔的时间相当短。
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全部进行采摘,那就是白忙活一场。
再说了,整个城市这么大,想请到足够多的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要是遇到一些心思坏点的人,说不定还会跟你进行争抢。
毕竟,这些蝉花都是种在公共区域,名义上肯定不属于你嘛。
我刚才讲的那故事,其实都是族里亲戚传播的简化版,省去了我那表叔的很多辛苦付出。
虽然他当年确实是遇上了风口,但能有如今的成就,过程中肯定也是付出了不少努力。
我以前年轻的时候,初听这故事,也真的以为我那表叔是纯靠运气,自身实则没啥本事。
现在年纪稍大了以后,才逐渐发现——不管你取得了什么成就,反正在一些亲戚眼里,全都是靠运气得来的,跟努力无关。
小哥你以后听到类似的事,还是得自己好好甄别,人生没那么容易的。”
说到这的时候,车也已经开到了教工宿舍的楼下。
“检查一下行李箱啥都有拿好哈!”
司机大叔温和地提醒道。
“好嘞。”
拿好行李的陈玄,身上挂着‘聋诸侯’,与之挥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