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熊家有近二百多米。
好在有砂石路连通。
他挑着水桶快步往机井去。
家里的水缸里已经没水了。
远远就望见机井旁的供销社门前,聚拢了一群人。
机井的水管是一段七八米长的胶皮管。
在头部一米左右被人折了过来,用根铁丝绑着。
熊贵清放好水桶,把胶皮管上的铁丝打开,掰正水管,一股清凉的井水就喷涌而出。
哗哗哗的射进了水桶里。
满满的一桶水将近二十斤,也不能真的放太满,否则都洒在路上就可惜了,一般会留出四五公分的高度。
这个距离正好是水面荡漾的幅度。
熊贵清刚放满水桶,就有人来挑水,直接接过水管放了起来。
他跟来人点点头,把扁担放在右肩上,左右手分别握着扁担钩,挂在水桶梁上。
平稳了一下呼吸,挺腰直背,担着水桶就走。
担水很有讲究。
必须要掌握水桶在扁担上晃动的幅度和规律。
人的脚步要和这个幅度相配合。
走起路来稳稳当当,还不能洒水。
这就是个熟能生巧的过程。
熊贵清记得自己第一次担水的时候,一路上歇了四五回,一桶水回来还剩半桶。
不过,老爸老妈还是鼓励的。
虽然没啥经验,可能吃苦就是好事。
时间长了,也就学会了。
一口气担了三回,家里的水缸还没满,可见这水缸之大。
原本他是要挑满的,可第三挑回来,他就身子发虚了。
看看时间又要中午了。
面板上的饱和度也黄了。
今天老弟回来的有点早。
他一进院子,见院里晾着衣服,缸里装着水,就知道大哥这一上午没少干活。
“哥,你歇歇,我来热饭。”
今天他起得晚,随便吃了点就出去了。
现在早就饿了。
“行,你热饭吧。”
熊贵清去热猪食喂猪了。
豆包已经能跟着他跑了。
虽然还有些步履蹒跚。
熊贵清拿了一个凉馒头,拎着猪食桶去了猪圈。
豆包跟在他后面几米外,“攀山越岭”的跟来。
他把猪食倒进槽子,等着豆包过来。
“豆包,来,吃馒头。”
他掰了一块,放在脚跟前。
豆包耸着鼻子闻着过来,小尾巴摇的像风车一般。
现在熊贵清不用分开喂猪和喂狗了。
他可以一边守着小猪吃食,一边喂狗,两不耽误。
看着39点亲和度,熊贵清满意的拎着猪食桶往回走。
走走停停。
他得等等豆包,小家伙走路还不熟练。
吃了午饭,熊贵清洗了脸,换了身干净衣服。
见老弟坐在炕沿上纹丝不动,问道:“你不出去了?”
“不出去了,我看家。”
“也好。”
熊贵清微微一笑。
老弟看着油滑顽皮,其实还是知道轻重的。
知道下午家里没人,他就留守了。
见时间差不多了,熊贵清出了家门。
谁知何献超和于慧勇来了,两人刚走到门口。
“哎呀,我们正好找你呢。潘春梅家,知道吧?”
何献超依然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
“知道,正要去呢。”
熊贵清回身拉好院门。
于慧勇说道:“这次来的人多,李映红和张宝权他们都在。”
“都在啊?好几年没见了。”
熊贵清感慨时光飞逝,其实这些初中同学几十年没见了。
何献超几次欲言又止,让熊贵清有些奇怪。
“你有事?”
“没有,嘿嘿,老同学见个面,有点激动了。”
三人来到潘春梅家院外。
院里站着四五个人。
大家见面都打起招呼。
“哟,贵清来了?”
“宝权,你们都挺好的?”
“嗨,就那样呗。”
进了院子,张宝权掏出香烟来散发。
何献超和于慧勇都接了点上。
其他人也跟着吞云吐雾。
前世熊贵清也是个烟民。
当时学抽烟的动机就是觉得抽烟是大人的标志,是进入成年人世界的钥匙。
那会儿见面就散烟是标准的社交礼仪。
如今的熊贵清可不想当烟民。
他拒绝了张宝权给的烟,“我不抽。”
“擦,都多大了,还不会呢?”
他吐出一个烟圈来,继续说道:“我都抽了好几年了。”
几人在院子里叽叽喳喳,不一会儿,又来了五六个。
有人招呼进屋,于是众人呼啦啦的往屋里去。
熊贵清知道,这十几号人进了屋,里面就太挤了,没地站没地坐的,别扭。
他和何献超、于慧勇站在院子里。
“李映红和张宝权搞对象你们知道吧?”
何献超低声问。
于慧勇点点头,熊贵清哪里知道这些,他看着何献超等他的下文。
“听说黄了。”
何献超得意的说道。
“咋的?不会是你捅咕的吧?”
于慧勇认真的看着他。
“你别瞎说,哥们能干这事吗?!”
正说着,房门推开了。
潘春梅和一个俏丽的姑娘走了出来。
“熊贵清,好久没见了。”
“李映红啊,刚才没看见你。”
“我在厨房帮忙。”
李映红笑眯眯的说道。
“何献超,你来厨房帮忙。”
李映红对何献超说道。
“我?”
他还要推辞,李映红拉着他不依不饶。
“好,好,我算是怕了你了。”
“你们俩也进来吧!”
潘春梅发出了邀请。
熊贵清和于慧勇也跟着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