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自己日益壮大的相助规模,饲料依然是最大的问题。
虽然佟小川提前给猪生食,减少了精饲料的使用量,可这也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
这都成了熊贵清的心病了。
说起房子出租的事,熊贵清马上想到了北山这些开荒种地户。
他们在荒山上开荒种地,只缴纳很少的费用,收获的粮食可是自己说了算,想卖给谁就卖给谁!
这不正是自己饲料粮的来源地吗?
按理说,农场有大片的土地,每年都种出大量的粮食,熊贵清想买饲料粮还不方便吗?
还真不方便。
为啥?
一个是农场是国家的,需要给国家上交粮食。虽然现在是合同订购了,可依然是交给国家粮库。
剩余的粮食也还农场集中起来,统一由管局粮食公司经营。
熊贵清想买就得按商品粮的价格买,那成本得多高?
饲料粮确实有。
可都被农场统一起来,交给加工厂加工成奶牛的饲料了。
这也没熊贵清啥事。
就算他在里面做手脚也没多少,他需要的饲料量可不是一吨两吨,而是成百上千吨!
有人说了,承包土地自己种呗。
农场的土地成本很高。
每亩土地都承担着国家的农业税、城建费、教育附加费等等费用。
还有种子、化肥、农药、农机、田间管理、人工费等等成本。
这些算下来,丰年基本持平,要是歉收就得亏损,要是有自然灾害那亏损的更多。
到现在国家每年都要给垦区大量的补贴,用于贴补亏损。
如果熊贵清不另想办法,他的猪场将面临没有饲料的窘境。
心里有了这个想法,他跟老爸商量道:“爸,咱家饲料一直不足,我有個想法,不知道行不行的通。”
“哦?啥想法啊?”
熊长禄虽然从老于头死后就声称不再管事了,可他并不是真的啥都不管。
他也在暗中观察儿子,看他能不能担得起来。
见儿子说起了正事,熊长禄也认真的听着。
“我想跟山上的种植户联手,让他们在生地上种苞米,咱家全要,这样,他们也省了运出去的麻烦和费用,也能安心种地,咱们就近收购,也能省费用,两全其美。您说呢?”
“这个想法应该能行,就是他们手里还有生地吗?都种了两年了……”
“爸,这个我知道。他们也是分几次开荒的,每年都有生地。”
“他们原地种苞米吗?现在黄豆的价格高,他们怕是都种豆子。”
老爸说的是实话。
从86年3月开始,大豆价格就从每斤03元涨到每斤0345元。
87年,超过订购合同的大豆每斤再加3分。
据说,今年的大豆价格还得涨,可能每斤要到五毛七八的样子。
其实,这几年粮食价格都在上涨,只是涨幅各不相同。
比如玉米吧。
86年玉米每斤0098元涨到0108元。
87年涨到每斤0116元。
超出比例价从每斤01425元涨到01525元。
据说,今年玉米的价格要涨到两毛七八。
原粮都在涨价,饲料能不涨?
饲料涨了,猪肉也得涨啊!
不然谁还养猪?
这就是熊贵清忧虑的地方。
但是,反过来想,粮食的价格要是一直很低,也就没人种地了。
到时候就危险了。
国家提高粮食价格也是有意为之,不提高不行啊!
国家总是补贴也补贴不起啊!
熊贵清为啥对山上的种地户这么有把握呢?
就是因为,他们种的粮食是没有合同的。国家对他们是没有下达订购的。
因为他们想要按照国家的粮价卖粮食是不可能。
只能销售给那些加工企业。
比如大豆卖给个体油坊或者国营的油脂厂。
那价格就得议价。
最后能卖多少就得看当时的市场行情了。
如果是小麦就得卖给面粉厂。
苞米质量好的卖给加工厂,质量一般的只能卖给饲料厂。
作为刚开垦出来的生地,种大豆收成不高,种苞米可能产量还高点。
山地最大的特点就是缺水,不平整,大型机械化作业有难度。
前世他可是知道,三分场有十几户筹资跑到山上去开荒种地了,发财的不少。
后来因为政策原因,种了七八年又被收回了。
这几年,熊贵清忙着自己养猪的事,也没去关注这个。
到了现在,他想起来了。
三分场上山种地的代表人物是唐忠生和王春山。
唐忠生原先是机务队的车长,83年的时候举家搬迁,回了老家。
在老家混了几年,混不下去了,87年又回来了。
正好机务队正在更新拖拉机,他顺势接手了一台老车。
去年又筹集了资金,去林场承包了北山的荒山。
有拖拉机在手,他87年冬天雇油锯手把杂木伐下,开春拾捣,种了一波大豆,有点回头钱。
今年他更是要带着全家住到山上,准备大干。
王春山是个刑满释放人员。
原本是三分场的职工,83年的时候被处罚。
87年回来之后,一直很低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