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捧也好,鼓励也好,挖苦也好,这些旁人的流言蜚语,都在无形中滋润着江鹤心中,一种在前世早已被现实掐灭的东西,令之死灰复燃,勃勃生长,推动他不断为之前行……
不知不觉间,他已然自负地把自己摆到,与原著中那些群星闪耀的人物同一位置。
青茅山的死局他闯出来了!
他摆脱了这具肉身、这个角色、这個名字在原著中本该陨落的结局。
他活了!
他成为了逃脱宿命之人!
那他……也该掌握自己的命运了!
关于用不用铁骨蛊,这一进一退间,却暗含其心。
方源、白凝冰能挺过的痛苦,他为何不能
若才面对这等痛苦便退缩,又何谈奔赴山海,激流勇进
懦夫从不启程,弱者退于途中。
他敬佩方源,敬其道心不改,一以贯之,心存爱恋,却不为之惑心,至死方休。
方源本身更像是一种信仰,一种本心。
所有人都能在其身上,察觉到那个曾经最初的自己。
任红尘扰扰,难叫初颜改。
江鹤能从他的身上,看到前世那个怀揣理想,心存远大,尚未被社会毒打与生活琐碎污染的自己……
约君切勿忘初心,来往人间一如是。
且待峥嵘六七载,他年功成再一观。
吾名,秦一观!
……
洞穴之中,陡然响起一阵牙齿研磨的吱吱声,后又加入粗重鼻息,间歇不停。
石床上,秦一观脸部肌肉紧绷,牙龈冒血,双眸瞪大,默默承受着如潮水般涌,遍及周身来的剧痛。
痛啊!
窘同于被白鬃巨臂猿扳碎手臂时的巨痛,铁骨蛊带来的痛楚,宛若无数只巨手捶打着自身骨骼,每一下都足已击碎断裂,震痛却又似灼烧,由内而外,透入骨髓。
百息后,秦一观攥紧的双拳咯咯作响,渐渐支撑不住巨痛,由鼻腔中发出哼声,眼帘重似千斤。
他还是有些低估了……
关键时刻,一股花银真元随心调动,枕在颈下的一只冰蓝色方柱状蛊虫,骤然散发出缕缕霜雾,寒气顺着脊柱,侵入脑髓,令之精神一抖,使其继续支撑下去。
此时,其全身骨骼已然被铁汁染成一片乌黑色,铁骨将成。
突然!
一股前所未有的巨痛自脚尖袭来,顺着体躯贯穿后脊,直奔颅内。
嗡——
恍然间,秦一观脑中一顿,陷入空寂状态。
随即,早已支撑不住的眼帘重重砸下,可被其最后一抹意志生生顶起,粗喘两口气,方徐徐落下。
“成……了……”
呜咽一声,倒头昏睡。
……
紫幽山
房屋内,老婆婆望着身前瑕不掩瑜的白凝冰,嘴角偷笑,一脸体谅道:
“你俩昨晚上那动静,大娘我都听了,别羞哈!我也是过来人,年轻人嘛,火气自然是旺些,懂!”
白凝冰神情呆滞,默然不语。
中午时分,方源回来吃饭,老婆婆将其拦在门口,语重心长,语气有些惋惜又带着规劝,道:
“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老实了些!可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不然可是要吃亏的呀!”
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