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听林东说不在包房组干了,又是生气,又是吃惊,他觉得林东是个好苗子,得好好培养,将来一定是个好瓦匠师傅,他还想着让贾师傅找机会教教他手艺,突然间林东说不干了,他心里特别不是滋味,现在的瓦匠师傅,都是四十岁开外的,没有年轻人干这行,等这些人老了,干不了了,农村的包房组也就彻底散了,所以说现在急需培养一些年轻的瓦匠师傅,可现在的年轻人,宁可扎厂子里上班,一天跟着机器转十二个小时,也不愿意风吹日晒的干这一行,培养个年轻人太难了。
见林东去意已决,老孙也不好再说什么,长吁短叹,看来,自己的这个包房组拢不住人呢,这一准是有给钱多的地方。
“老孙,蔫头耷拉脑袋的,念叨什么呢”
老孙听到有人跟他打招呼,停下脚步,扭身看到老李从后面撵上来,回了句,“老李,你怎么没回家,找我有事”
老李几步到了近前,“老孙,一个小工走了,你至于这样吗!”
老孙摇摇头,叹息一声,“你不懂,这个年轻人,将来一定是个好瓦匠师傅,不过得好好培养,他这是去了别处,不想干这一行,我不犯愁别的,怕的是咱们这个组都是上岁数的师傅了,以后干不了了没有接班人,包房组不就散了吧!”
“嘿,老孙,你这才叫多余,散就散吧,不行就干点别的,干什么不都是挣钱嘛,你担心这个干嘛”
“老李,不是我瞎着急,要是没有村里的包房组,村里谁家盖个正房,厢房,装修个屋子,磊个围墙什么的,就得去外面找人,是,咱们不干有别人干,那花钱可就多了,老乡亲们本来没多少收入,无形中的多花好些钱,日子更不富裕了。”
老李的脑袋晃得像拨浪鼓,撇着嘴笑到,“哎呀,老孙,你这是戏台后面落泪,替古人担忧,管他那事儿呢,爱多花钱就让他花,头两天咱包完台子那户,我打听了,包出去了,连工带料,大包的,还觉得挺便宜,傻玩意儿,人家包活的傻呀,偷工减料呗,还得给工人开工资,他还要从中挣钱,羊毛出在羊身上,只能比用天儿工花钱多,不能少,你看看,这愿打愿挨的事,谁管得了,你干得好,人家不用,别人糊弄他,还觉得便宜,贱骨头,让人家拿冤大头的玩意儿!”
老李越说越生气,骂骂咧咧,比手画脚的,激动的手有点抖。老孙见状,反过来又安慰他,心中说到:“老李呀老李,你也知道着急了,人家户里为什么不愿意用天儿工了,第一,组里的瓦匠师傅不像刚开始成立时那样,努力干活,越来越偷懒,磨磨蹭蹭,一天干不出活儿来,再就是事多,不论师傅小工,每天一人一盒烟,茶水喝着,用什么东西主家东找西借,很是操心,还有就是像你老李这样的,上梁还得给你包红包,最少二百,要脸儿的户四百,谁受得了这个,就这收红包这事儿,别的瓦匠师傅都意见大了,都是受大累挣钱来的,凭什么主家的赏钱你一个人独吞!我要是不紧着拦护着,大伙非得跟你翻脸!”
老孙心里这么想,嘴上可不能这么说,看老李那模样,再把火发到自己身上可犯不着,关键是林东,这小伙子挺能受累,不多说少道,人还聪明,有眼力见儿,可惜了,不行,得打听着他去哪干了,要是还干这行,哪怕多给他俩钱,也得给抢过来。
“怎么样东子,跟着大个干,还行吧,大个真看中你了,拌沙浆的活儿不用你干,就跟着撩撩高儿,多美,一天一百五,跟瓦匠师傅挣得一般多,别人都有点嫉妒你了,他们都以为你是大个家亲戚,这么照顾你。”
下班了,二壮和林东一边往家走,一边叨唠着,主要是二壮一直不停的说,林东嗯哈这是的附和着,他脑子里琢磨着,二壮哥说的也是这么回事,可这个大个,我跟他也不熟,也没共过事,打过交道,而且有时候在市场遇到了,你不主动跟他说话,他都不理你,满脸的瞧不起人的模样,现在怎么突然间的对我这么看重这里面一定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