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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婠讪讪收回视线,低下头,“只是觉得大人与主上长得有几分像。”
本是随口敷衍,但仔细一想,他们确实是有些相像,到底外甥像舅舅,虽然陆修这个舅父年纪小了点儿。
陆修皱了皱眉,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你让周昀跟我说,是受梁诚指使才冒险去盗暗印的?”
梁婠眼神坚定,“是。”
“为何?”
“有什么痛苦能及得上,误以为得到、实则一无所有呢?财物、权势不都是他想要的吗?”
陆修目光凉凉地看她。
“大人——”有内侍迎头小跑过来,红着脸,上气不接下气。
他这般进宫应是去见太后的,大概是他与曹氏的婚事要定下来了,梁婠躬身让开路。
现在攀上皇后这条线,入宫之事会变得容易些,即便陆修之后不再管她也不妨事。
陆修也不再多言,只叫身后的侍从送梁婠出宫。
甬道上,陆修凝视着那抹渐渐远去的葱色影子,她没说谎,她的确不会去求高潜的,因为那眼神不是求人的眼神……
“大人,太后已经在等您了。”内侍壮着胆子,小声提醒。
陆修不再停留,转身往仁寿殿去。
一念而起的疑问像颗种子落上心头,在他看不到的时候,她是不是也会用那种眼神看他?
端门口,梁诚远远就看见梁婠是被一个侍卫送回来的,正要伸着脖子看个清楚,那侍卫转身离去,梁诚慢慢回忆,只觉得侍卫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叔父。”
梁婠走上前,打断了他远眺的视线。
车上梁诚一个劲儿地问东问西,梁婠按下不耐将将糊弄过去。
得知梁婠受皇后赏识,以后会时不时就得入宫,梁诚高兴了那么一瞬后,就开始陷入深深的懊悔中,早知道能攀上皇后,说什么也该带阿姣一起来!
他咬着牙,后悔万分,无意中又瞥见梁婠脸上淡淡的表情,看样子她之前劝自己别带阿姣就是故意的!怕分了她的恩宠!
当真是诡计多端!
梁诚声音冷了几分,“你不是说会帮我向皇后讨赏赐吗?莫不是在诓骗我?”
梁婠一愣,粲然笑了,“怎会?今次初见皇后,贸然开口,只怕惹凤心不悦,日后宣我入宫,再寻个合适的机会,定帮叔父达成所愿。”
“是吗?”梁诚轻哼一声,“自兄长逝世后,可是我和你婶娘一直在照顾你们母女俩,你是本事大敢对王素动手,可你也别忘了,若不是此举,我也不会被你连累至此!”
说到气愤之处,梁诚不自觉地提高了嗓门,“阿婠,做人可不能忘恩负义,须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阿姣被你害成这样,你总得想办法补偿吧?你不能只顾着自己好!”
看他明明恨自己恨得牙痒痒,却不得不放低姿态,半威胁半请求,梁婠心中只是冷笑。
梁诚自知口气不好,又缓了缓,“我从前是对你有过分苛责的时候,可那不也是为你好,但不论你将来嫁去谁家,梁氏不还是你的娘家,关键时刻,还得需要你阿兄为你撑腰,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