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梁婠略有踟蹰,她这么跟着去了,万一陆修回来,让他干等?
梁婠往四周环视一圈,正好看到与人驻足寒暄的曹峻,虽然让他带话不合适,但也顾不了那么多。
梁婠让婢女等着,便走上前。
看到梁婠,曹峻有些意外,但还是保持礼数。
梁婠简单说完,曹峻也应了。
梁婠便安心跟着婢女往回走,国公府很大,这条路她也并未走过。
梁婠不由提防几分。
国公所居的院子十分幽静,廊下也有下人守着,未见什么异样。
梁婠跟着婢女走了进去。
屋内燃着灵虚香,淡而溢远,黄杨木的器具配着青翠的滴水观音,简单雅致。
国公娄敬满头华发,坐在几前,佝偻着身子,望过来的眼睛浑浊中透着一丝清明。
那是一种要想看穿灵魂的目光。
梁婠低头恭敬一拜“妾见过国公。”
她可以清楚感觉到那目光将她一寸一寸审视。
“你过来。”
良久,国公才开口,苍老的声音沉沉的。
梁婠抬起头,就看到国公示意让她坐到几案对面。
她心中疑惑,却也只能听从,在他对面跪坐下来。
梁婠“请问国公找妾有何吩咐?”
不知为何国公的目光让她很不自在。
他指着案几上瑶盘里陈放的物品,问道“女郎可知这都是何物?”
梁婠只看一眼,回道“蓍(hi)草、龟甲。”
国公又问“你可知它们的用处?”
梁婠“龟为卜,策为筮。国公是要用它们占卜吗?”
国公微微颔首。
梁婠更不懂了。
国公苍老的眼睛始终锁着她“女郎的生辰是何时?”
梁婠有些迟疑,因为她也不确定她的生辰到底该算哪日。
见她不回答,国公率先道“乙卯年十月十二日,对吗?”
梁婠诧异“国公如何得知?多年前,是这日子没错,可后来,家人给我往前提了一日,所以我也不确定到底该说哪一个。”
“那你知道家人为何给你提前吗?”
梁婠点头“阿娘说我是十一日夜里生的,未到十二日。”
国公瞧着她摇头“多年前,有人找我帮忙占卜,这卦象便是如此。如今再占,一如从前,未曾改变。”
梁婠往那龟甲上看,除了裂痕,她看不出任何。
国公望向窗外,声音不无悲凉“‘浴血牡丹倾城色,谁知花下万骨枯。’这就是当年我占卜出来的。”
梁婠细细回忆,她似乎听过“这是何意?”
“名存实亡。”
梁婠眉心一跳,名存实亡?她名义上活着,实际已经死了?
“我曾以为你早就死了,没想到竟……”他似乎轻叹一声“女郎莫怨怪,吾命亦不久矣。”
梁婠正要张口询问,不想猛地被人捂住口鼻,双手双脚也被人挟持住,向后一拖,直挺挺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