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要再胡说!”曹鹿云失了色,更是急红了眼。
她呵斥完,转过身,比方才姿态还低,两只眼睛红通通的,汪着眼泪,饮泣吞声。
哽了哽,才道“梁姬莫要误会,我……有些实情,他们不知,所以,误会了,他们如此放肆也是,为我鸣不平,只是——”
屈辱与悲戚叫她有些语无伦次。
梁婠懂。
虽不知陆修是如何跟曹氏谈的,但这件事,想来曹氏是不会让其他人知晓。
曹鹿云本身没错,甚至还很无辜。
“夫人!”那仆妇怒其不争,都被人骑到脖子上了,竟还……
“别说了,给梁姬道歉!”
主子仆人皆是委委屈屈、悲悲戚戚。
梁婠垂眸,唇角微微翘起,“道歉就不必了,我向来不喜欢什么不痛不痒、轻轻揭过。”
曹鹿云挂泪的脸一怔。
梁婠明明在笑,曹鹿云却觉得寒气森森。
过府已有些日子,两人在一处的机会,少之又少,常日也见不到梁婠几回,不是屋子里待着,就是出门访客,顶多在太师住处碰到,可也都是寡言少语、笑容不多。
外面的风言风语,她也听到过,什么妖里妖气、烟视媚行,可压根与眼前的人毫无关系,也从未见她如何勾引大人,倒是大人……
曹鹿云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实在不是滋味儿,亦是看不懂,除了样貌过人,其它并不比她差,学识气度还更胜一筹,为何自己就这般不入人眼?
曹鹿云心中酸楚“梁姬想要如何?”
梁婠抬起眼,望向远处,凉凉开了口“冬日的院落,银装素裹,颜色寡淡,不如让她们给这漫长严寒增添点色彩?”
“是何意?”曹鹿云看着那双黑如浓墨的眼,后脊一阵寒。
几个仆妇也战战兢兢。
白露与霜降低下头。
梁婠瞥他们一眼“曹娘子说得不错,你确实对他们管教得太松散,太师府中从未听过这样的话,万不可让他们带来歪风邪气。”
曹鹿云颤着唇。
梁婠声音平淡如水“每个人各打二十板子,在庭院中跪着,天黑之前若是没断气,遣送回相府,太师府不需要这样的人。”
话音一落,几个仆妇脸色大变,先前那个更是疯了一般要冲上来,手还没伸到面前,冷不防被人一脚踹到廊外。
紧接着,有侍卫上前拖着几个仆妇往庭院中间去,顿时,满院子的哭嚎声,杀猪一般。
梁婠“三十板子。”
曹鹿云似是冻僵。
梁婠看眼霜降“陪曹娘子回屋休息吧。”
霜降应了一声。
梁婠绕过曹鹿云,目不斜视往前院去。
白露跟上。
站了许久,耳朵尖冻得生疼。
梁婠伸出手捂了捂,她是可以不用在乎,可太师府不能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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