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里用来打人的板子不是木板,而是足有胳膊粗的木棍,这玩意儿江湖人称水火棍,又称杀威棒,怎么使用也是个技术活——要是追求杀伤效果,三五棍子就能把人打得筋断骨折却不见外伤,要是追求视觉效果,也只需三五棍子就能将人打得皮开肉绽却不见内伤,打轻打重,打出什么效果,一是要看官老爷的意思,二是要看衙役的钱包。
郝凡五说要把刘老七和王四重责二十大板,又说要关到牢里反省反省,意思就是不能打死,也不能打到筋断骨折,而是要打得疼,要打得皮开肉绽。
“一棍,两棍,三棍……五棍……十棍”,当吴班头数到第十棍的时候,刘老七和王四身上的衣衫已经被打烂,屁股上也被打得血肉模糊,等吴班头数到第二十棍,刘老七和王四已经痛得昏死过去。
行刑完毕,旁边的衙役给刘老七和王四解开身上的绳索后直接掀翻在地,吴班头则是躬身拜道:“老爷,已经打完了。”
郝凡五点了点头,先是让衙役将两人带到牢里关着,随后又望着林老实问道:“林老实,你来告诉本官,是谁告诉你要祭祀蝗神的,你又为何要去其他的村子,劝着别人也祭祀蝗神”
林老实早就被刘老七和王四的惨状给吓破了胆,闻言只是一个劲的磕头求饶:“大老爷饶命!大老爷饶命!草民是看陆相公年轻,怕除蝗灭蝗不能度过蝗灾,这才猪油蒙了心,求大老爷饶命!”
眼看着郝凡五不为所动,林老实又转动身子,向着陆十二磕头求救:“陆相公,陆相公!俺们张陈和你们陆家庄离的近,两个庄子之间也常有往来,结为亲家的也不在少数,求陆相公救我!”
陆十二微微摇头,叹了一声道:“林老实,现在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你只要老老实实的交待,究竟是谁告诉你要祭祀蝗神的,便能少受那皮肉之苦,要是你死抗着不说,怕是没人能救得了你。”
郝凡五更是直接喝道:“林老实!你还不老老实实的与本官交待!”
林老实心中一颤,看了看郝凡五,又看了看陆十二,最终却是梗着脖子说道:“启禀大老爷,是草民自己想着的,并没有他人唆使。”
眼看着林老实还是什么都不说,陆十二忍不住皱着眉头说道:“林老实,从你进入大堂的那一刻,你的眼睛就在来回闪动,尤其是你说无人唆使的时候,更是心虚的垂眉敛目,眼光闪烁,随便什么人看了,都知道你说的并不是实话。”
顿了顿,陆十二又接着说道:“林老实,你不替你自个儿考虑,是不是也得替你的妻儿考虑考虑我记得你家有个儿子,今年正好到了说亲的年纪,等他成了家,明年你就能抱上孙子,可你要是死抗着不说……呵呵。”
林老实的脸色顿时变了,结结巴巴的说道:“我……你……”
郝凡五对着林老实伸出大拇指,说道:“当年在军中之时,本官也曾见识过无数不肯招供的探子,就是不知道你林老实和他们比起来怎么样”
说完,郝凡五便来到林老实身前,伸手抓住林老实的下巴左右一晃,竟是将林老实的下巴弄脱臼,又对吴班头吩咐道:“先赏他二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