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狗入的,要是被孙古朴搞出什么大动静来,益都那边的混账东西们逃不了干系,你郝老五也一样逃不开!”
骂了好大一会儿,“朱六爷”才勉强消了火气,又转过头来望着陆十二说道:“今天这事儿,倒是让陆相公看笑话了。”
陆十二可不觉得今天这事儿是个笑话。
表面上来看,因为益都有驻扎的卫所,想要剿灭孙古朴黄巾并不难,而宁阳县和益都的距离也并不近,所以,益都的黄巾并不会影响到宁阳县。
可是放到现实层面,所谓的不受影响就完全是扯蛋,因为宁阳再怎么升格为直隶县,也终究还是在山东布政使司的地盘上,山东布政使司乱起来,宁阳县绝无可能独善其身。
宁阳县被牵扯进去,在宁阳县治下的陆家庄还能有好儿
想到这儿,陆十二也顾不得因为郝凡五让他出面安排陆家庄开挖沟渠的事情而不爽,而是试探着说道:“无论如何,孙古朴都已经起事,当务之急,还是要先解决掉孙古朴”
“朱六爷”嗯了一声,却没有直接应下,反而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如果当初蝗灾之时,你没有提出除蝗灭蝗的法子,而是任由宁阳县的蝗灾泛滥,宁阳县的百姓能不能熬过蝗灾”
陆十二被问得一愣,等回过神后正想回答,郝凡五却抢先答道:“那肯定是熬不过去的,因为蝗灾的同时还伴有干旱,野外的树皮、野菜、野草之类的要么旱死,要么被蝗虫啃食一空,光凭老百姓家里的那点儿粮食,根本就不可能熬过蝗灾。”
陆十二一脸懵逼的瞧了瞧郝凡五,却听得“朱六爷”冷笑一声道:“老五,你狗入的想替宁阳县的百姓坑粮食,咱不怪你,可是伱也不能拿咱当傻子一样糊弄吧”
郝凡五神色一滞,随即又理不直气也壮的梗着脖子叫道:“蝗灾是真事儿,老百姓的日子不好过也是真事儿,我怎么就糊弄您老人家了”
“是,要是真让百姓苦熬也不是不能熬,可是那不得饿着肚子、扎紧脖子硬熬吗”
“可是,凭什么呀!”
“当初咱们造反,可不就是因为饿的活不下去了才造反的”
郝凡五每说一句,“朱六爷”的脸色就黑上一分,等郝凡五说完之后,“朱六爷”的脸色已经黑成了锅底一般。
“朱六爷”忽然一巴掌拍到郝凡五的后背上,骂道:“你狗入的,咱又没说啥,你瞎叫唤个什么劲儿咱就是说,如果你们宁阳县能熬过去,益都那边儿难道就熬不过去如果你们宁阳县熬不过去,益都那边儿倒还真不太好说。”
郝凡五这才回过神来,小声嘟囔道:“倒也不是熬不过去,就是多吃点少吃点的事儿,毕竟当时春税收完了但是还没来得及解运京师,秋税也没开始收,再加上那些新开荒的土地,谁家还没点儿存粮了”
眼看着“朱六爷”的脸色不太对,郝凡五又赶忙补充了一句:“哦,对了,像陆十二这样儿的多半熬不过去,他家就他自己一个人,没有新开荒的土地,种出来的粮食也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