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献把家业都败光了,此刻穷的连杏花都只能买一壶酒为他送行。
李献却冷笑道:“我拿了你的钱财,回过头你报官,说是我抢的,我浑身长嘴都说不清。狗东西!脱!”
商丛眼底深处有遗憾之色,心想李献往日颓废狼狈,可今日怎地如此犀利睿智
“脱”
“要我教你吗脱光!”
没多久,脱的赤条条的商丛双手捂着下身,哆嗦道:“够了吗”
“转身!”
商丛转身,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李献一脚把他踹了下去,随即把衣裳卷在一起,疾步上桥,把衣裳塞进了木桥的缝隙中。
“有人落水了。”
有人尖叫,随即蔡河两侧围拢了不少人。
“呀!河水这般冰冷,那人竟然浑身赤果!”
有人认出了商丛,“那不是老商家的商丛吗这大冷天的,他竟然浑身赤果戏水,有伤风化啊!”
“不要脸!”
大宋最重名声,商丛知晓,自己的前程,完了!
他极力抬头看去,就见岸边李献缓步而行,竟然不屑再看自己一眼。
“我这是疯了吗竟敢招惹这等人!王渡该死!”
……
王渡已经死了。
王家的宅子还在燃烧着,军巡铺的军士们已经尽力了,当火势被扑灭后,只剩下些残垣断壁。
有人进去搜索,没多久就喊道:“都在这!”
王渡一家五口都在一个地方,被烧的蜷缩成一小团,黝黑开裂,看不出人型。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烧烤的味道,很重。这股味道被沾上后很难弄干净。
李献站在外围,身后有人说道:“咱们比你早到了一刻钟,那时候火头刚起没多久,不过,未曾听闻里面有人惨叫或是求救。李郎君,看来背后坑你的那人不简单!”
李献没回头,“设套让我入狱的官员何在别说你们没动手。”
身后那人说道:“上吊了,就在自己的值房里。同僚叫门不应,便把门撞开。就见他吊在房梁下来回摆荡。那位同僚当场就被吓晕了过去,至今还未醒来。”
这是人的应激反应!
“多谢!”
“不必。对了,因你之事,我皇城司上下被官家斥责,说我等无能。上面倒是没怪你,不过却说了,此事透着邪性,以后你自求多福吧!”
当下朝中的政治斗争还弄不到这等血淋淋的地步,也就是说,背后那伙人走的是偏门。
可他们却能驱使王渡和官员,可见背后能量并不小。
李献有些幸灾乐祸,“找不到他们,皇城司的日子可不好过。”
“我皇城司定然能把那些地老鼠揪出来!”身后那人信誓旦旦的道。
李献笑了笑,“想来皇城司不会莫名其妙寻我,并说出这番话,可是有事”
身后那人说道:“上面说了,官家对你印象颇佳。官家仁慈,可若有人倚仗官家的仁慈做些对不住官家之事,那他定然会死无葬身之地。”
赵祯对我印象颇佳
李献微微蹙眉,“想来,我以后与官家不会再见面。”
……
承明殿是帝王和宰辅们议事之地。
一道帷帘挡住了宰辅们窥探太后的视线。
“臣听闻有士子上书太后,言出不逊,太后仁慈竟然放了此人。可此举把朝中威严置于何地太后既然不忍处置此人,臣来可好”
说着,侍中、枢密使曹利用屈指叩击帷帘上的珠子。珠子摆动互相撞击,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个举动跋扈,且轻浮之极。
太后眸色深沉,并未勃然大怒,“哦!此事倒是无需侍中出手。”
另一边手握笏板在观政的官家赵祯心中大怒。
随即,王曾出班开喷。
可曹利用只用几句话就令他偃旗息鼓:“若论口舌,老夫不及你王曾。若论远赴敌营拯救大宋,你却只配给老夫提鞋牵马!”
当年北辽大军南下,寇准拽着真宗出击,大战后,正是曹利用去敌军大营谈判,拒绝了北辽一方割土的要求,达成了澶渊之盟。
从此,曹利用就走上了仕途风口,一路高升。
他以大宋的拯救者自居,压根就看不起出身卑微,且是二婚的刘太后。
王曾,败!
王钦若接着上了,可浑身污点的他哪是曹利用的对手。
王钦若,败!
太后冷冷的道:“散了吧!”
宰辅们散去,太后久久看着殿外,突然说道:“老狗该死!”
赵祯过来,“是我无能。”
官家对太后本该自称臣,但太后不许,说太过疏离。
太后看向他,突然叹息,“官家,大宋这个家,不好当!”
“大娘娘,我想出宫。”
“作甚”
“寻那李献说说话,否则闷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