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泽狭长的堤道极难穿行,四周是一望无际的沼泽和看似粘稠实则细碎的流沙,巨大的红色花朵浸泡在腐沼之中,阿提斯从一进入开始整个人就处在异常警觉的状态,提利昂矮小的身子还挡在他前面,这让他不得不顾及提利昂行走时重心是否稳当。
四周沼泽冒泡不断,提利昂判断多是蜥狮和毒蛇出没,腐烂的气味到处弥漫,甚至远处隐隐有绿色的雾气出没,可渐渐又白烟掩盖。
“灰水望的黎德家族在哪里七层地狱啊,这里也太难走了。”,劳勃用他标志性的怒吼声作为开路先锋,手里拿着一把长剑。
瑟曦坚持与托曼和弥赛菈坐在车驾上,两个孩子兴奋地望着周围密布的沼泽,数着一路上看到的奇异植物和没见过的怪虫和飞鸟。
“真是天真无邪呢。”,提利昂考虑自己是否要重新骑上马,而不是在马底下艰难行走,他已经看不到自己的侍从骑马跑到队伍的哪里了,抬头低头都是一片绿色的沼泽原野。谷地的阿提斯在他身后也迟缓地行走,但提利昂猜测多半是因为自己充当了拦路侏儒的角色。
“如果这不失礼的话”提利昂边被马拖拽着边回过头,“艾林大人,咳咳,您能不能把我抱到马上”
阿提斯被这滑稽的样子逗笑了,他没有回答,直接一手抓起提利昂后背的衣物,轻松将他送到马背上。
“啊哈!”,提利昂冲阿提斯一指,咧嘴大笑,扭动了一下腰部,“这下舒服多了,谢了,小鹰。”
乔佛里在国王的威胁下没有坐进车驾,而是一声不吭一脸嫌恶地跟在劳勃身后,一直跟着王子的猎狗此时也脱下碍事的盔甲,轻便地拉马前行。
远处的堤道总算是开阔许多,熟悉的石板路出现在面前,劳勃大喜,他知道这意味着快要到卡林湾了。
“蠢材们给我上马!”,劳勃大声下令,自己迅速翻身上马,肥胖的身躯骑马已是非常困难,但劳勃的臂力就好像用不完一般,胯下的战马甚至都踉跄了几下。
队伍加快了前进的步伐,南方人通过了颈泽的堤道,来到了北境的门户,守卫着南北陆路的险要关隘,卡林湾。
临冬城外,青草的绿茵绵延不尽,丝毫看不出冬天的模样。但只有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才知道,天气逐渐转冷,地鼠已经打洞,青草的坚强只是一时,而长夏已尽,凛冬将至。
艾德接过他的侍卫队长乔里递来的“寒冰”,巨大的瓦雷利亚钢剑,史塔克家族从冬境之王时期便传下来的家族族剑,剑刃暗如黑烟。
守夜人的逃兵跪在艾德脚底。
“以安达尔人、洛伊拿人和先民的国王,七国统治者暨全境守护者,拜拉席恩家族的劳勃一世之名,我,临冬城公爵与北境守护,史塔克家族的艾德,在此宣判你死刑。”
艾德将巨剑“寒冰”举起,手起剑落,守夜人逃兵的脑袋顿时与身躯分离,掉落在绿草地上。
守夜人逃兵的脸庞正长大了嘴,似乎在呼救,似乎想要告诉艾德重要的讯息。
似乎就在行刑后的那一刻,天上飘起了小雪,艾德忧心仲仲地看着天空上的小雪,没人比他更清楚天气的变化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晚夏快到了尽头,漫长的冬天就快侵袭这片土地上了。
乔里接过了艾德手里的巨剑,回到临冬城的路程很是漫长,更别提一路上小雪初降,冰冷伴身。
艾德看到自己的儿子们正安静地骑马沐浴雪中,最小的布兰板着小脸,似乎在尽量保持着大人的严肃,罗柏与琼恩雪诺立在一旁,欣赏着空中飘扬的飞雪。
他满意地走到布兰身边,拍拍他挺立的胸膛,“表现不错。”,布兰闻言脸上顿时微笑,眼睫毛上沾着白色雪花。
“他说长城外有白鬼出没。”,布兰稚嫩的声音传至艾德耳中。
罗柏闻声大笑,葛雷乔伊家的席恩甚至在布兰面前弄起了鬼脸,琼恩也是微微一笑,布兰不解地望着他们。
艾德无奈地笑笑:“老奶妈的故事不算可信,布兰,我小时候听的故事到现在都没见着一个。”
“要是见着了才叫神奇,史塔克大人。”,席恩从一开始就带着嘲弄般的微笑,他语气里带着玩笑。
罗柏和琼恩没有管布兰幼稚的话,像平时一样纵马比拼速度,艾德看着二人疾驰的背影,内心也是喜悦。
国王的队伍应该过了卡林湾,就快到临冬城了。艾德心里想,自从收到君临城养父琼恩艾林之死以及劳勃北上的消息,他便计算着劳勃北上的时间,只是后来没想到劳勃在赫伦堡耽搁了些时日,所以路程又延后了一段时间。
劳勃在赫伦堡接见了新的东境守护阿提斯艾林,也许北上也会带着养父的长子,到时自己一定要好好慰藉这位刚失去父亲的孩子。
艾德想起了那个错误的春天,他在鹰巢城听到自己哥哥和父亲死讯的时候是何等的悲伤,他并不想让阿提斯这个孩子也遭受这种旧神惩罚世人的情感。
希望北境的冬天可以让他暂时免却悲哀,当一个合格的领主,艾德心里想。
乔里的声音响起,“大人,您看您的儿子发现了什么!”,乔里马鞭往前一挥,艾德循着方向望去。
巨大的狼躺在一片血泊之中,软绵而无生息,巨狼的体型比布兰胯下的小马还要大。
“冰原狼!”,乔里失声道。
艾德皱眉望着这只死去的冰原狼,不安的情绪在心底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