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半布拉跟我说,原邦康市政府那些官员一个个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不断求神拜佛,寻求关系保住官位、性命,把邦康整个官场吵的不可开交时,我却觉着,耳边终于清净了。我知道这群人脏,于是让于老师这缕阳光彻底压制住了所有人,又害怕于老师背后的民众,主动站在了半布拉、老鹞鹰他们的阵营,如此一来手下这群人终于达到了一种平衡,那就是于老师要处理的案子,即便牵扯再大,也没人敢遮掩,半布拉要保的人,即便是我明确拒绝过,也会多少给一些暗示……“园区是不能留了,但竹叶青的命可以留下。”这是半布拉贱兮兮的出现在我办公室,特意等没人了才跟我说出竹叶青请求时,我对他的回答。随后,半布拉立即点了点头,说了一句:“我明白了。”说罢,他若有所思的问了一句:“爷,央荣,没结婚呢吧?”“你说啥玩意儿?!”我刚把眼睛瞪起来,半布拉就跟看见我要揍他似的,连忙用手去挡着说道:“爷,爷!别急啊!”“竹叶青!”“华人商会!”“央荣!老乔!”“我说明白没?”不管他说明白没说明白,我已经听明白了。半布拉是让我在彻底拿下了邦康之后,在通过这种方式拿下整个‘华人商会’,还能让人随时监视央荣,只要他那儿有任何风吹草动,我都可以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我瞪起眼睛的原因,是考虑到兄弟之间的这份感情,觉着这么干事有点下三滥;当半布拉说完这句话,我没有马上回答的原因是……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那也不行!”这回我说的毫不犹豫。可半布拉却笑着说道:“爷,您放心,只要是您不同意的事,我绝对不会违逆。”问题是他的表情,却好像说出了另一个答案。这小子就跟在我的腔子里伸出了一只手一样,在这一秒,准确的摸着了我的心思。可我,的确没给过任何暗示。嘀、嘀、嘀。电话响了。我顺势伸手拿起了电话,才放在耳边就听见了木棉老赵的声音:“哈哈哈哈哈,许啊,你可真让我刮目相看!啊!”“从小小的勐能一路打到邦康,硬是击退了东掸邦的阿德,俘虏了林闵贤,如今你这战绩,在整个东南亚都首屈一指。”“我他妈都佩服我自己这眼光,你说我怎么就在大战开始之前,把至关重要的消息告诉你了呢!”这就是半布拉要救竹叶青的方法,她想在邦康这个圈子里混下去,还不被姓赵的吃到骨头渣子都不剩,只能嫁入高层,否则……不,就没有否则。“许啊,既然你已经拿下了邦康,那我就得送你一份贺礼啊。”“我这儿有份情报,免费送你了,阿德正在联络闵雷昂,林曼妙在老街也不停上下活动,其目的,就是要三方出兵,救出林闵贤。”“许啊?许?”我拿着电话回应了一声:“我在听。”“果然有大将之风,听到了这种消息,声音还能如此沉稳,可以!”我将两只脚都翘了起来,搭在了桌面上:“我怎么好意思免费要你这么重要的情报呢?是不是得回点什么礼?”“哎!一家人怎么说起了两家话?”“咱们什么时候成一家人了?”“你忘了?当初咱们可是说好的,如果你能拿下‘进出口口岸’,到时候咱俩共同开发……我听说,好像是快有眉目了,如今你更是占据着佤邦最大的城市,距离东边只有一条江的间隔,这个‘进出口口岸’还能落到别人身上不成?”“不过,咱暂且不提这件事,许啊,我能不能求你帮个忙,小忙。”能让他姓赵的连‘进出口口岸’都放下的事,怎么可能是小事?“你说。”他在电话另一端说道:“这么回事,不久之前,我借出去了一笔钱,借给了邦康的一个女人,她用自己的十一会馆作为抵押,我也是老眼昏花了,竟然觉着这会是一个讲究人,就这么把钱借了。”“可最近账期到了,我不光一分钱都没收回来,甚至已经联系不上她了。”我瞟了一眼半布拉,他刚做出了要起身离开的姿势,我就用手势将其摁下,冲着电话继续说道:“不能是打起仗来以后,人跑了吧?”“不能,十一会馆那买卖还营业呢,就是你们拿下邦康那天晚上庆功的地方,你忘啦?”我慢悠悠说道:“是么?我那时候哪有工夫看招牌啊。”“也对。”他给了我一个台阶:“这么着吧,我知道邦康现在正整顿吏治,我也不给你添太多麻烦,我啊,就派几个人过去,保证不闹出动静来,安安静静的把事办了,连治安案件的尾巴都不给你们留下,行吧?你就当邦康一个有头有脸的女人失踪了,这在咱们这儿不算大事。”姓赵的这个时候还能如此客气,还愿意将情报免费赠送,除了看在‘进出口口岸’的事情上以外,更重要的,是看明白了我背后的势力是谁,要不然偷摸派点人过来把事情办了,你能怎么着啊?隔空骂一句‘我X你妈!’啊?“我吧,还真不是在乎这几个钱,可要是在东南亚传出去有人欠我的钱不还,还活的有滋有味,光是这句话,都能让我觉着脸上火辣辣的。”“所以呢……”“喂?喂?”“半布拉,你这个邦康市秘书长怎么当的?这都几天了,怎么电话线还虚接呢,都好几通电话说到一半就听不着动静了,不耽误事么!”啪。电话让我挂了。那时,我抬起眼皮看向了半布拉:“你说让我保的那个竹叶青,现在老赵打算拿交情让我交人~”我说道最后,故意拖起了长音。“咱们和他老赵有交情么?”我冷笑了一声:“在这儿,咱们要是和老赵再不攀个交情,那就光剩下六国伐秦了。”“那爷您的意思是?”“我这不就是没想好么,想好了能找个由头把电话挂了?”叮。我拿起了桌面上的打火机,点燃了刚叼在嘴上的香烟,顺手将烟盒撇过去说了一句:“说说吧,对这个明明和咱们没什么交情,还总惦记着在进出口口岸里插一手的老油条,咱们该怎么办?”半布拉一点没客气,接过烟盒直接来了一句:“爷,您没问问他喜欢不喜欢打麻将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