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洛回应了他的话,他伸手从制服大衣两侧宽大的口袋中分别掏出了一把精致小巧竹筒状的短剑,将其一并打开,如泉水般清澈无痕的剑刃显露出来,倒映着他的面庞,不断折射着从窗边透过来的阳光,交织处就如同镀上了一层流动着的金边,甚是耀眼。
艾洛只觉稀奇,这样如艺术品般的刀,他已是许久未见了。
“你觉得这剑砍过人吗”男子问道。
“大概……没有。如果常砍人,必将会出现破损。”艾洛答道。
“是啊!连一次都没有过,剑被打磨的太好,令人不忍间接损坏其丝毫,最后竟反而成了空有其表的展览品,从未被使用过,成了被人花大量时间精力制造出来的伪物。王国中,包括我在内,许多人都是如此。”男子露出嫌弃厌恶的表情,对着这两柄剑以及倒影出来的面庞。
艾洛隐约中听出了他的意思,但还是无法理解,只觉得自己和他完全相反。
“现在已是和平时代了,开国的众军士大多卸甲归田,上层军官逐渐被养尊处优,缺乏实战经验之人所占据,而至于战术,在这国家近五十年未有战事的空白期中,也逐渐衰落了下来,变成了教条式的吟诵,出了一大堆能说能道,实则毫无应有之能力的谈论家。”男子收回剑,短暂的合上双眼面含忧愁的说着,艾洛望着他,大致猜出了他身份以及进行守卫的真实理由,男子这种身处温室却故意涉嫌的举动令他有种说不出来的讨厌。
耀眼的黄昏光芒逐渐褪去,天色逐渐暗淡下来,此时,有些人还在拼命奔劳,有些人已安然入睡,而某些过着太闲而无法安然入睡的富贵之人则会在日记中写白天干的越多,晚上睡觉越痛快之类的话,来规劝自己努力,而这他们大多也是做不到的,即使做到了,也还是为了睡觉而劳动的闲人,不怎么样的。
“此次任务,你能得多少。”男子问道。
“十枚银币,如果能将那贼人,生擒活捉,会额外得六枚金币,兴许还会另外加钱。”艾洛无所谓的答道。
“我是为了成就自己而来的,你呢听你的口气似乎对钱并不在乎。”男子闲聊道。
“具体的我也不想细说,但某种程度上和你一样,迫不得已。”艾洛答道。
男子没再继续询问下去,过了一会儿,他一番思索过后又问道“如果在那贼人无力反击,我欲取其性命,你会阻止我吗”
此事,艾洛已全然明白了男子的目的,只见其不爽的应付道:“随你处置,我无所谓的,事实上,因这事得罪你,不,是您,我也是有害无益。”
男子虽听出了些许讽刺意味,但也放下心来,二人就此一言不发专心致志的守候。
夜半三更,大多人已入眠了,贩夫走卒,乞丐,农民都是如此,但明面歇息之时,就是暗面涌动之时,小偷,强盗往往于此时行动,而那众多见不得光的事也大多与此时进行。
艾洛没有感到丝毫的无聊,随着一天之中最为黑暗之时的到来,他本来微微平和下来的心,也开始不由的加快跳动,而男子则是满怀期待,眼神中又闪烁着担忧,他怕的并不是贼人到来伤及自己,反而是怕贼人今夜不到来,自己无法由此“成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但在艾洛的触觉之中,却觉得时间愈发缓慢,他一刻也不想多呆,但他又知道,自己只能如此,他对于金钱,权利,地位等事物兴致却却,但情感却是他的软肋,他并不喜欢甚至完全否定义父的思想,但他毫无矛盾的深爱着他,将其当做自己真真正正的亲人,也因此,他也常常因自己没有按其期待的那般行动而感到愧疚。
一步,两步,三步,老者如之前那般咄咄逼近,两人认真警戒着四四周,但却似乎没有发现他。
这,是独属于旧时代的……为了无声杀人而存在着的步伐。
像是时代剧般的冲突,拉开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