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踏进医所的大门,马上便有医者送上崭新的绢布口罩。
俗话说“病从口入”,反之亦然,现代人都知道,带菌唾液会导致伤口感染。因此刘景下令医者及外来之人,皆需佩戴绢布口罩,并且每日都要清洗。
刘景戴上绢布口罩,走入一间安置伤者的堂中,此堂面积颇广,左右各列有十余张床榻。这里的人多是身负轻伤者,重伤的人则会安置于堂后的寝室内。
“刘君……”
刘景的到来,令堂内伤者神情激动,几乎全都离榻而起。
刘景面有不豫的对众人道“我之前曾言‘医所不拘俗礼。’诸君难道都忘记了吗?”
一名伤者回道“我等自然未忘刘君之言。然我等仅仅只是负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伤,无碍起卧,刘君宽恤小人,我等却不能不知尊卑,否则心中何安?”
能够说出这番话的自然不是普通士卒,此人乃龙丘刘氏子弟,按照辈分算是刘景的族侄,名叫刘羡,目前在刘亮麾下担任屯将一职。
刘景肃容道“诸君身为军吏,当知法度,今日我便正式立下军规‘医所不得妄自行礼,初犯者告诫,再犯者笞之。’”
刘羡等伤者不禁面面相觑,半晌抱拳应“诺”。
刘景这才展颜笑道“诸君速回床榻,不然休怪军法无情。”
刘羡等人闻言,皆老老实实躺回榻上,刘景乃是仁义君子,素来待下以宽,但如果就此认为他无威严,那就大错特错了。
刘景治军极严,以法御下,条令多到将士稍有不慎,就会触犯到军法的地步。就如同这次,医所行礼与否,都要立法。军中千奇百怪的法令,是将士们平日私底下讨论最多的话题之一。
刘景与每个伤者都会说上一两句话,尽量做到不忽视一人。
在此期间,身为医者之首的医掾始终寸步不离的陪伴在侧,刘景对他道“足下这里若是药材将尽,当尽快告知军市掾。”
医掾瞥了一眼身高仅五尺余,头大如斗的陶观,勉强点头。
陶观视若无睹,这样的眼神他见过太多了,早已见怪不怪。开口道“库中储存的药材甚多,医所但有所需,只管开口。”
陶观说话底气这么足,自然是有原因的,刘景几年前就开始有意识的储存各种药材了,其中衡山是最主要的来源,单日磾每年都会为刘景送来海量的药材。
当然了,单日磾也不是白送,刘景每次都会回以铜铁、布匹、盐米、陶器……总之双方互通有无,各取所需,谁也不吃亏。
从堂中出来,刘景接下来又走访了几处,才离开医所。至于传染病人居处的庵庐,刘景没敢去,因为他对绢布防治病毒的效果,实在缺乏信心。万一不小心染上疠疾,那就悲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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