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桓阶笑道,“刘文朗乃是中原奇士,我虽然与他接触不多,亦知其有异才,只是因为本人不慕名利,所以才不为人所知。也只有零陵凭借多年私交,才能将他请出山。”
刘景点头道“文朗为人疏通而有章法,弘于大体,深达政宜,出仕以来,对我助益极大。”
两人又聊了片刻,桓阶起身告辞,刘景亦返回太守舍中。
刘景以前担任过张羡的主簿,身为门下吏,他时常出入太守院舍,倒也称得上轻车熟路。
长沙郡吏对刘景的到来早有准备,原来韩玄所用器具皆已更换,不至于让人忌讳。唯一留下来的,是韩玄的个人藏书。
韩玄出身南阳大族,其收藏的书籍极为丰富,不过大多都是经书,刘景对此兴趣寥寥,随便找了本杂书看了一会便睡下了。
正所谓“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翌日清早,刘景率刘修、刘亮等同族二十余人,携三牲返回龙丘刘氏祖坟祭拜。
龙丘刘氏族人大部分都已经南下投奔刘景,但仍然有不少人选择留在家乡,尤其是年长者,是以祖坟始终有人打理。
刘邕、刘蟠父子死后,刘景虽然尚未出任族长,但包括留守长者在内,都视其为族长。
刘景也不推让,率一众族人入祠堂举行繁琐的墓祭仪式。刘景穿越来的前两年,皆参与了族中祭祖活动,因此对流程无比熟悉,加上有族中长辈在旁帮衬,总算是有惊无险的顺利完成。
刘景从祠堂出来,又来到山腰刘氏祖坟,为自己的曾祖、祖父、父亲、兄长等人扫墓。最后,他来到了刘蟠的坟前。
当初刘蟠病死后,只能暂时安葬于临湘城内,后来临湘被北军占领,等待局势稳定后,桓阶便秘密使人取出刘蟠尸骨,移入刘氏祖坟,令好友得以安息。
桓阶请人为刘蟠立了墓碑,上面刻有刘蟠的生平事迹,字体方正,大气磅礴“君讳蟠,字元龙,长沙临湘人也。君瑰伟大度,黄中通理,博物多识。为郡五官,赋政造次,德化宣行,千里称平。辟司徒公府……”
刘景手中轻抚着粗粝的墓碑,上面写了刘蟠的平生事迹,眼中温热,却终是没有落下泪来。他前世乃是孤儿,在孤独中长大,尝尽人间冷暖,小时候就已经将一辈子的眼泪,全都哭完了。
祭祖归来,刘景回到郡府,稍作休息,便召见了蒯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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