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宗有无真才实学尚不清楚,但其仪表却颇为不俗,身量修长,容貌温伟,甚有风度,这卖相,倒也配得上他名士之誉。
刘景不知道的是,其实徐宗也是在历史上留下姓名的人物,其曾入许都,与孔融结交。孔融是何等高傲之人,能得他认可者,其他且不论,必然是有才之士。
只是徐宗和交州牧张津有着相同的毛病,儒生诞节,御下无方,最终张津死于部下之手,徐宗则受部下牵连而遭杀身之祸。
“彭泽长徐宗,拜见安南将军。”徐宗没有因为自己的生死操于刘景之手,而卑躬屈节,和刘景见礼,虽恭敬而无媚容,这就是所谓的名士风度吧。
刘景自己就是名士,哪会不知其意,无非是故意展现风骨,以便在他面前抬高声价罢了。
刘景引徐宗入帐中,邀其就座,亲自煮茶接待,口中说道:“我与足下临郡,足下少传家业,孤介有节,称著豫章,即便我在长沙,亦有所耳闻。今日一见,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徐宗拱手回道:“不敢当,将军誉满天下,与将军相比,我这点微末名声又算得了什么?”
“哈哈,足下过谦了。”刘景亲为徐宗斟茶,含笑道:“此茶出于洞庭之南,产量有限,平日颇为珍惜,闻足下到来,特意拿出此茶作为招待。请饮。”
由于刘景喜饮清茶,上行下效,荆州,特别是荆南地区,官吏士民皆以饮茶为尚。
豫章郡和长沙郡比邻,这股饮茶的风气,自然也慢慢影响到了豫章,虽然仅限于上层社会。
徐宗此前也曾饮过几次清茶,但因不得其法,也没喝出什么特别滋味。这次品尝刘景亲手煮的茶,顿感唇齿留香,回味无穷,眼前不由一亮,连称好茶。
“足下喜欢就好,”刘景又笑道:“昔陈仲举(陈蕃)设榻迎足下从祖徐孺子(徐稺),今我备茶迎足下,当可稍稍追慕于前贤了。”
“陈蕃下榻”乃千古佳话,当年陈蕃任职豫章太守时,从不接待宾客,惟有徐稺前来拜访,陈蕃才特设一榻接待,徐稺离去则撤榻悬之,世人引为美谈。
两人又闲聊片刻,刘景开始回归正题,谈起此次出兵豫章的始末原由,说道:“我此次举十万之众,吊民伐罪,只诛孙贲一人,余俱不问。现彭泽已定,惟柴桑阻道,烦请足下亲至柴桑城下,对城中军民喻以利害,让他献城归降,以免受鱼池之殃。”
徐宗皱眉道:“柴桑守将徐盛,为人颇有胆勇,深为孙讨虏所重,恐非言语所能动摇。”
徐盛是什么样的人,刘景比徐宗更清楚,轻抿一口茶,道:“纵然无法说降柴桑,亦可瓦解城中守志,足下但去无妨。”
徐宗立时明了刘景的打算,随即不再多言,躬身应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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