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就是这样,虽然整夜整夜的睡不着,但同时一到晚上,灵感就像泉水般止不住的从我的脑子里涌出来,时间越晚灵感就越强烈。
十二点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变成了克劳德莫奈,而凌晨三点我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莱昂纳多达芬奇!这几年我能做出那些设计图和画作都是多亏了这种‘能力’,哈哈,也算有得有失了。”
紫衣女郎赛奥娜坐在餐桌边,爽朗的笑着说到,刚才在彼此的介绍中,大家知道了她是一位小有名气的服装设计师兼艺术家。
黄发青年卢克皱着一张苦瓜似的脸,“我可没你那么乐观,凌晨三点对我来说就是地狱,你不会喜欢那些深夜喋喋不休的肥皂剧和装模作样的通灵秀。
为此我辞去了工作,因为实在没办法在白天集中注意力,一不小心就要走神,如果这次心里实验还是没办法治好我的失眠症,我就远离人群,搬到蒙大拿的荒野做个生存主义者!”
他那有些夸张的语气和苦恼的表情配合起来,实在有点幽默,逗的大家一阵善意的哄笑。
突然间,一个声音幽幽的响起。
“凌晨三点失眠可算不上什么地狱,你为此而苦恼是因为没有见过真正的地狱,而我……
……已经在地狱里生活了4年了。”
大家的笑声一滞,纷纷看向了桌尾的白衣女子,也就是三位实验志愿者中的最后一位——安娜。
她正旁若无人的用纸巾擦拭着手中的餐具,平静的说道:
“我20岁的那年,母亲就生病偏瘫在床,所有的生活起居都必须由我来照顾。
学习,工作,恋爱,结婚,生活,我放弃了一切,守在那栋屋子里,忍受着每天一成不变的超市打折土豆与廉价燕麦片,当然还有那每天晚上在墙上准时响起,直到天亮的拐杖敲击声。
那是她感到烦躁时,最喜欢的娱乐项目。
……就像这样,咣!咣!咣!”
安娜捏着拳头在餐桌上轻轻地敲击着,略显苍白的皮肤上细细的青筋凸起,微微的颤抖着。
“那么这就是你报名参加这次失眠研究的原因实验过程结束后,我可以为你做一次心理辅导,你的问题应该比他们两个要轻一些。”
马罗教授见气氛有些冷场,笑着出言打岔道。
安娜摸着自己胸前的老式银质项链,淡淡的自嘲道:
“谢谢您的关心,不过我报名参加实验主要还是为了那份不错的酬金。
母亲还活着的时候,我以为那栋房子就是我的地狱,现在她去世了,我才发现连那栋地狱也不属于我
——遗嘱写明了,财产全部归我妹妹所有。所以我现在急需一笔钱,来找个新的落脚之处,如果您能把酬金的数目再提高那么一点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