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恩想到,蒋序在电话里说他有话会单独和葛尧聊,恐怕也是要告诉葛尧会私下助力她们姐妹俩,以此来获取葛尧对蒋序和沈幼恩结亲的更大支持。
但蒋序和蒋弗延的区别在于,蒋弗延来和她商量了,蒋序是打算先和葛尧讲好回头再来支会她具体他和葛尧谈的内容。
这其中的缘由可能是蒋序并不知晓她和葛尧有些嫌隙,然而更重要的原因无疑在于蒋序和蒋弗延在和她联姻这件事上的侧重点不同。
归结到底还是蒋序和蒋弗延的性格不同。
即便蒋序和蒋弗延两边对于信息的获取是平等的,或者沈幼恩和他们兄弟俩之间的关系深浅是平等的,蒋序也不可能会想要入赘。
哪怕她现在对蒋弗延还将信将疑、不确定蒋弗延是不是开空头支票先以此博取她的好感,可蒋序必然是连这个想法都不可能有的。
不得不说蒋弗延利用“入赘”来向她表忠心是非常讨巧的一件事,“入赘”是他向她证明他不是为了通过这桩联姻助力他在蒋家与蒋序争权夺利的实力。
另外,他一个赘婿,利益和她完完全全地捆绑在一块,就算为了他自己,他胳膊肘往外拐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的。
沈幼恩古怪地看着他:“虽然我个人不认为入赘的男人就没骨气、就没男子气概、就吃软饭,但从世俗的眼光来看,以你的身世背景完全没有入赘的必要,从男人自尊心的角度来讲,入赘对一个男人也有受辱的感觉,不是吗?”
蒋弗延斜睨她:“你也说了那是世俗的眼光。怎么你就可以觉得入赘没什么,我就不能也觉得入赘没什么大不了的?不都是两个人合法地绑定、生活在一起?不都是结婚?”
沈幼恩哼了哼:“毕竟你是个男人。你们男人的地盘千古以来就是恶臭地讲究什么男人的尊严、男人的气概,千方百计阻止女人爬到你们的头顶上去。”
蒋弗延不喜不怒道:“我很乐意沈大小姐爬到我头顶上去,但你倒是爬啊。”
虽然从蒋弗延的表情看不出他是故意的,但沈幼恩认定他是故意的,因为他这句话叫她不自觉想起在北欧的那一个多月……
沈幼恩极力控制着自己的神色不泄漏出自己的脑子里浮现的回忆,她很清楚倘若蒋弗延是故意的,那么蒋弗延必然正等着欣赏她的反应,她岂不是正中他的下怀?
而如果蒋弗延不是故意的,她就更加不能叫他瞧出端倪,否则他得以为她多念念不忘北欧的那段旅程,岂不是叫他尾巴翘到天上去?
“可不敢呢。”沈幼恩翘着嘴角,“蒋少爷这么聪明这么厉害的角色,却甘心入赘我这里,我可不得多想想,想想究竟真的是我有那么大的魅力令蒋少爷折腰,还是被打了吃绝户的主意而不自知。”
该说不说,万一就是有这种可能性呢?不是只有葛家的另外几房想吞并她们姐妹俩,外来的也有可能打这主意。
只剩女儿的家庭里,尤其女儿手里还有不少资产的,确实很容易被吃绝户。
就算蒋弗延本身家境已经足够好,还是得留着点心眼。
“你在我面前承诺帮我和我姐姐,又在葛家其他房的长辈面前承诺帮他们,你和你哥都是能干得出这种事情的阴险小人啊。”沈幼恩毫不吝啬自己对蒋弗延的“夸奖”。
蒋弗延却是也笑着收下了她的“夸奖”:“我在你心里原来还是这样有计谋的男人,谢了。”
沈幼恩这回真要走了:“该松开手了,蒋少爷。”
蒋弗延一收刚刚的轻松笑意,很认真地问:“我已经承诺了我能承诺的所有,也在做我能做到的全部,到底是为什么你连个被你选择的机会都不给我?”
沈幼恩也收起笑意:“我之前跟你讲得还不够清楚?”
“不够。”蒋弗延一口否决,“一定还有什么原因你没告诉我。”
沈幼恩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他了:“为什么你就不能接受,我讨厌你,讨厌到就是不愿意给你机会,这个理由?”
“真是那样的话,你还会给我跟你上 床的机会?”蒋弗延哧一声,“我得多蠢才会接受你这种理由。”
“不是你蠢,是我蠢。”沈幼恩说,“或许你确实是更好的选择,但我就是蠢得不愿意考虑你。”
蒋弗延沉默地盯进了她的眼眸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