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恩不禁大怒。
骗子!
大骗子!
果然骗子骗人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嘴皮上说他不走要留下来给她做牛做马赔偿她,她一说让他离开他就屁颠屁颠地离开了!
忽地,蒋弗延似笑非笑的嗓音传来:“在找我?”
沈幼恩下意识循声望过去,整件蒋弗延手里拿着条毛巾,斜倚在她卧室的卫生间门边,脸上的表情和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和他的嗓音是如出一辙的似笑非笑。
这丝“似笑非笑”显然又是“嘲笑”的“笑”。
沈幼恩怒不可遏,甩手就抡起旁边的一只枕头砸向他。
奈何她此时心有余而力不足,软绵绵地根本没能砸出太远,枕头仅仅掉在床边的地毯上而已。
蒋弗延带着拧干的毛巾走过来:“知道你恨不得捏死我,请沈大小姐先放松心情,等病好了再惩治我,我逃不出沈大小姐的五指山。”
话落之际他已折返到她的面前,朝她俯低身子,温热的湿毛巾轻轻擦拭她的脸。
沈幼恩一把握住他的手,泪眼婆娑地瞪他。
实际上她确实没什么力气,蒋弗延完全没有受到她的阻拦,依旧能够自如地动作。
只不过蒋弗延特地顺应她的阻拦,停顿住,低垂的眸子于她上方直直地与她对视:“我没那么无聊对你欲擒故纵。这段时间我每次都是跟你有话直说,喜欢你就是喜欢你,想和你结婚就是想和你结婚,没有骗你就是没有骗你。”
这会儿他分明是在先前她在电话里对他的指控而为他自己辩白。
而这会儿沈幼恩原本的理智被她的感情挤去了角落里,脆弱占据了上风,控制了她的身体:“巧舌如簧。你的身体比你的嘴巴老实,你的行为证明了你就是在故意疏离我以为这样就能让我重新注意到你。”
蒋弗延轻哧,自信得很:“我的存在感这么强,还用得着这种幼稚又低级的手段?当我和你一样是小学鸡?”
“你才是小学鸡,你全家都是小学鸡。”沈幼恩被气哭了,眼泪又涌出一大波。
“行行行,我才是小学鸡,我全家都是小学鸡。”蒋弗延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架势,他嘴里也正在问,“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啊沈幼恩?”
“我要代替蒋序跟你结婚你死活不让,还不告诉我真实的原因。你想和蒋序亲亲热热那你去,我姑且忍着,把精力全部放在这次的考察上。只要我赢了蒋序,你不嫁给我也必须嫁给我,我看你到时候还有什么好说的。”
“现在你又怪我疏离你、怪我对你欲擒故纵。”
最后蒋弗延耸耸肩:“我的大小姐,欲擒故纵的前提可是你对我也得有意思、心里有我,才能有效果,你一直口口声声说你讨厌我,我还故纵什么?”
“还是说,”他顿了一顿,嗓音放轻一些,“你承认你对我就是也有意思、心里有我,才会觉得我在玩这样的把戏?”
身体不舒服的缘故,沈幼恩一时之间脑子打结,伴随的是舌头打结,整个人呈现出宕机的状态。
蒋弗延盯着她宕机的模样,手上慢悠悠地继续给她擦拭她的脸,将糊在她眼睛上的泪花也擦掉了些许,使得沈幼恩的视线重新变得清晰。
清晰地入目蒋弗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