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几个月的功夫,两个孩子就能有如此大的长进,还不是因为她请了李举人过来教学!
安远侯连连点头。
这两个孩子的优秀,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那……再写几个字来吧。”
安远侯发话,松寿院的下人们便纷纷开始准备笔墨纸砚。
厅中的顾辽和顾枫对视一眼,眼中隐隐藏着几分难堪。
书可以死记硬背,词义可以连猜带蒙,顾辽聪明,猜也能猜的八九不离十,唯有这字,写得是好是差,一眼就能看出来。
安远侯虽然浪荡,但是也是会写字的,江扶月就更别说了,在这京城里长大的女子,有几个是不识字的。
要是叫人知道,他们两个连手字都写不好,定会嘲笑他们的吧。
二人心中忐忑,但是今日那些下人们的手脚异常伶俐,一小会儿的功夫,笔墨纸砚连带着书案就已经摆放好了。
二人只好硬着头皮过去写。
安远侯也起身,站到兄弟二人身后。
二人更紧张了。
顾枫更是手一抖,一个字都还没写,就先在纸上落下了一团墨汁。
相比之下,顾辽还算是稳得住,他缓缓吸了一口气,强行稳住心神,一笔一划地写了起来。
然而,安远侯越看,眉头就皱得越深。
老夫人见安远侯脸色不对,连忙也起身去看,这一看,脸色也难看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顾辽写的那几个字,每个都歪歪扭扭,粗细不均,顾枫就更别说了,纸上除了一个墨团子,什么也没有。
明明背得那么流利,怎么就这一手字,这么拿不出手!
眼见着老夫人和安远侯都起来了,江扶月也不好继续坐着,于是抿了一口茶,也站过去看:“启蒙不过几个月,能把那些背下来就已经不错了,至于这字,等进了国学,慢慢再练就是了。”
老夫人转身回去坐下,脸上哪里还有半点慈祥:“你懂什么!进了国学,自然还要学别的东西!哪里还有空练字?!”
顾枫已经将毛笔放下,低着头,紧紧绞着衣袖,顾辽的脸色也不好看,现在仅仅在是维持着一个写字的动作罢了,实际上,笔尖处的纸早就已经一团墨黑,他却浑然不觉。
“婆母有所不知,写字一事,是要学一辈子的,国学里的学生也是每日都要抽出一个时辰的时间来练字的,辽儿和枫儿不过是起步晚了一些,日后只要多多用功,还是能赶上来的。”江扶月语气随意,似乎这真的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前世,是江扶月送他们去的国学,因此对国学的课程十分了解。
闻言,老夫人的面色才松快了些,但还是带着质疑:“真的?”
江扶月懒得再说话。
一旁的安远侯却接话道:“母亲,扶月……从小是在京城里长大的,国学里的事情,自然还是扶月懂得多,既然扶月都这么说了,想必也就没有大碍了,咱们就放心吧!”
闻言,江扶月不由得抬头看了安远侯一眼。
这人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还替她说话了?
安远侯对她勾了勾唇,递去一记安抚的眼神。
见安远侯都这么说了,老夫人这才压下心中的不快:“嗯,那好吧。”
老夫人又看向一旁烂醉如泥的李举人,厌恶地皱了皱眉:“既然辽儿和枫儿已经把该学的东西都学得差不多了,那也该送李举人回去了,你——”
老夫人盯着那与李举人一起过来的丫鬟,道:“你回去,把墨香居的账本拿过来,我要好好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