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龙首微微一笑,吁了口气:“白跑一趟啊。”
锦衣青年却道:“咱们的耳目已遍布整个长安城,东西大抵还在城中。”
大龙首漫不经心地道:“那样就太麻烦了,万一她若把财宝深埋地下,咱们难不成也要把长安翻个底朝天么而且说不定还有陷阱……让人盯着吧,那些东西总有重见天日的时候。”
说罢,居然就这么起身离开了。
大龙首前脚刚走,那位白衣女子连同从未说过一句话,满身酒气的落魄剑客也跟着走了出去。
豆浆铺子里,剩下的几人仍是自顾自坐着。
“啧啧啧,”乘轿来的老者突然啧啧称奇,笑声连连,眼神则是瞧着落魄剑客手中的那柄剑,眼中精光爆现,“也不知大龙首从哪儿招揽来这么一位不得了的人物。”
锦衣青年还是那副傲气凌人的口吻:“他很厉害么”
老者嘿嘿笑道:“人厉不厉害我不知道,但那柄剑却实打实的厉害,而且非同小可,甚至当年这把剑的主人可比飞剑客、荆无命都要厉害。”
青年追问道:“当年是是什么时候”
“有些年头了,”老者穿着打扮有些文雅,像是个老儒生,双手极是细腻光滑,老神在在地回应着,“大概在‘九州王’沈天君成名之前。”
青年悚然动容道:“第一”
老者笑道:“自然是第一。”
话到这里,此剑的来头已呼之欲出。
因为青龙会收录的诸多江湖隐秘奇闻中,便有关于这柄剑的记载。
“长生剑!”
青袍客的嗓音有些沉,也有些哑,像金石摩擦,刀剑抨击,穿透力十足,沉甸甸的坠在铺子里,落在所有人的耳中,直透心肺。
听到这个名字,几个人都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
李暮蝉有些不一样,他缩了缩肩似是觉得有些冷,眼神却藏着惊奇,惊叹,还有惊疑。
因为这柄剑,早在沈天君名动江湖之前就已剑倾天下,堪称无敌。
那时,还没有七大龙首,只有十二个堂主。
但始终不变的,永远是大龙首。
老者的眼神已从充满笑意变得有些诡异:“想不到连‘长生剑’都重现江湖了。”
说话间老者已起身离座,掠入轿中,去的飘忽。
至此,铺子里剩下的几人也都相继离去,除了李暮蝉还坐着。
“这些人可真是神秘啊!”
他感叹着,旋即扭头看向那始终不发一言,甚至连头都没抬,只顾煮豆浆的孙姓汉子,最后将目光沿着对方手里的木棍望向锅里的豆浆。
只这一看,李暮蝉瞳孔骤缩,他只知对方是高手,没想到居然这么高。
但见棍身搅动,豆浆仿若被一股奇异劲道推挤向铁锅外围,露出了中间黑黑的锅底,而那豆浆并非是漩涡状,也不是漏斗状,就像一个舞开的白色幢幡,围着木棍飞旋急转,无声无息,且越升越高。
突然,李暮蝉后撤一步几要惊呼出声。盖因身前人手臂上的筋肉陡然一鼓,棍捎顺势一挑,那一锅重达百余斤的豆浆竟被不可思议地尽数挑出,在空中先如一条长龙盘旋,随后又似一团白浪翻飞卷动,其内的一些豆渣豆皮更是刹那被碾碎的无影无踪,最后又一滴不洒的滑入锅内。
神乎其技。
他才记起来,这小店里天下第一的传人不止一个。
“难道这就是天机棒”
这句话李暮蝉没有问出口,他只是苦笑着转身离开,门外早已有一驾华丽的马车在等他,车上还有一个十分精致的玉匣。
匣内放着一张龙首面具,以及一块令牌,和一封早已准备好的密信。
他坐了上去,换上了面具,随着马车缓缓远去。
良久,夜风中飘出一声轻叹:“终于要开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