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规和珍珠入宫,按风俗讲,相当于新娘子回门吧。高邦赏赐了魏子规和珍珠一对玉佩,玉上雕着藕,寓意佳偶天成,太后则赐了一对如意,珍珠看到赏赐心里十分欢喜。
高邦对魏子规道:“朕的掌珠交到了你的手上,此后她便是你的责任,好好待她,她若是受了委屈,朕唯你是问。”
魏子规恭敬道:“是。”
太后留了他们用膳。
在太后殿里珍珠很是拘束,因为食不言寝不语,这顿饭吃得静悄悄的。举手投足,放杯子放碗喝汤吃菜都不能发出声音,这是规矩,她连想吃得快点都不能,得小口小口吃,闭着嘴嚼不能砸吧嘴,这也是规矩。
好不容易终于吃完了,太后又留他们赏花。
高邦在御花园逛了一会儿,就要回御书房处理政事,走时还把魏子规给带走了,就剩心里哀嚎着为何独留她一人,她不太会应付这位老太太的珍珠陪太后了。
太后问珍珠:“方才的饭菜不合口味么?哀家看你吃得不多。”
珍珠想着总不能说是守规矩守得她没了胃口,她笑着小心谨慎的回:“回太后,饭菜很好吃。只是我进宫前贪嘴吃了些点心。”
太后道,“过犹不及。吃东西也是如此,那些糕点味道虽好,但吃多了吃不下饭,反而有害。”
珍珠道:“我知道了太后,日后会注意。”
在御花园赏花,赏着赏着就遇到隆裕和后宫那群妃子了。这是珍珠最糟心的一刻,比吃饭时还糟心。
众人向太后行过礼,加入了这庞大的赏花队伍。
隆裕刻意放慢了脚步,与珍珠并肩走,隆裕小声道:“你可真是厉害,先是把贾春沁逼得在晋城待不下去,现在又把湖阳赶出宫去了。看来得罪你的都没好下场。”
湖阳未婚先孕,这是宫廷丑闻,自然不会宣扬。太后以湖阳身体不适为由,把她送去避暑山庄去了。那些不明真相,想象力又丰富的,比如隆裕就把锅扣到珍珠头上,认为是珍珠背后尽谗言了。
珍珠也小声道:“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你要实在是无聊,我给你个建议,去绣绣花写写字,发展一下正常的兴趣爱好,别吃饱了没事干整日到处造谣。”
隆裕道:“你敢发誓湖阳离宫难道跟你没有关系么。”
珍珠道:“你若是想为湖阳出头,你现在应该去求父皇或者求太后把湖阳接回来,而不是来找我吵架。不要打着姐妹情深的旗号,实则是嫉妒我得宠言语挑衅让我不痛快,你不觉得虚伪么。”
隆裕生气,故意踩住珍珠的裙子,珍珠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她回头瞪隆裕,见隆裕笑得得意洋洋。
于是珍珠伸腿拌了她一脚,隆裕失足,脸先着地,当场演了出恶狗吃屎。
回去的路上,珍珠想起隆裕四脚朝天的姿势不由捧腹大笑。
魏子规问:“笑什么?”
珍珠道:“隆裕想让我摔倒当众出丑,我就以牙还牙绊倒她让她吃了一嘴的泥。”
魏子规道:“还真是没什么你不敢做的,太后眼皮子底下都敢如此。”
珍珠用无比真诚的表情,扑闪她的大眼,嘟嘟嘴道:“她先踩我的,我裙子上还有她鞋印留着,她是故意的,可人家是不小心的啦。”
魏子规想到她今日定又是装无辜装可怜,可她不会以为太后这么容易蒙骗吧。
魏子规道:“曾经安远将军带着夫人回晋城述职,太后召见安远将军夫人,哪知那位夫人在殿中失仪,太后便安排了身边女官去了将军府教了足足半月的礼仪。”
珍珠道:“安远将军?不是我们隔壁邻居么。”
安远将军镇守西北,他们隔壁的宅子一跟空置没两样,就留几个仆人打扫。
珍珠有恃无恐道:“若是太后要人来教我礼仪便教呗。宫嬷嬷教的婚俗课我都熬过来了,我不信还有比那更难熬的。”她好奇道,“父皇把你叫去说了什么?你告诉我,我不会说不出的。”
魏子规嘴紧得很:“若是皇上想让你知道,就不会只是单独把我叫去了。”
珍珠心想不说就算,她从包里拿出高邦送的玉佩,朝玉佩上呵了口气,爱惜的擦着,越看越漂亮。
两人回到魏府,进了大门,魏子规就见墙上贴了好几道黄符,他唤来丫鬟问:“这是什么?”
丫鬟道:“昨夜有人在院里见了些不干净的东西,夫人就让管家请了位大师回府做法,这是大师贴的。”
珍珠下意识抱住了魏子规的胳膊,有些担心道:“不会是我房里请出去的那位冤魂不散吧。”
魏子规笑道:“你不是整日跟我提什么科学科学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