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理解人类智慧的生物,永远不可能被人类群体以相等态度去对待。
这里的常规物种和“神”的关系也是一样的。
在这些“神”的眼中,没有什么区别。就算地位再高一些——也就是宠物,或者畜生而已。
宠物能闹腾很正常。挠伤人,造成居住环境的困扰,造成邻里问题——这是确实有的事情。
同理发生在乔斯琳身边的事情,是否也只是“我养的花被隔壁猫猫骚了几朵”的程度在“神”的视角里头,这真的就不过是个稍微值得注意,甚至可能有些萌的事情
面对纸镜迷茫,不解,无力甚至带些绝望的质问时,乔斯琳仍然显得轻松。
“纸镜,你的问题实在是简单。太简单了。”乔斯琳道,“在人类的世界中,每当时代发生剧变之时,就会有战争的爆发。反过来说,正因为有流血和牺牲,才能得到「真正重要的东西」,这,是人类的选择,是人类从一个世界到另一个世界,从一个时代到另一个时代不变的命运轮回。”
她语调很优雅,但气势却很足,充足到了吓人的程度。
“可我不是人类,那「真正重要的东西」又和我乔斯琳乔斯达有何关系那些非我同伴,近乎只是一闪而过逝去的生命又和我有何关系我又为何要为了与我无关的命运更迭的结果感到任何「不安」我又有何义务去背负任何事物”
乔斯琳抬起手指指向纸镜,反过来质问。
“而你,纸镜。你不过是个旅客,是个只是刚到这个地方,不明白这个地方所谓「正义」与「邪恶」的愚者,是随遇而安,迷茫无路的走投无路者。就是这样的你,也要对我的「态度」产生质疑么”
火红的枫叶伴随着精灵树梢冒起的红光而落,微寒的秋风拂面吹过。
风中的纸镜感觉冷汗直流。
没错,自己的想法是否偏激过头说到头,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所谓「正义」与「邪恶」,她只是一厢情愿将自己以往的世界观代入了这里。明明自己对“神明”什么都不知道,对“世界”什么都不了解,就要将自己和神明放在道德的天平之上进行对比,甚至狂妄的进行指责
见纸镜没有回答,乔斯琳恢复了自己神秘的笑容。
“不确定「对错」,人类是无法生存的,因为那样不会有「信念」的存在。每一段信念会支撑着人类度过一段时间,随后更换,而对错道德也会进行更换。
“而不同信念的人类就汇聚成了社会,更多一方的理念汇聚到一起就成为了「正义」。也是如此,不同的社会有不同的道德,也有他们不同的「正义」。所以,其实你也没有错,因为你没有搞清楚我们的「道德」,你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而已。
“所以你”乔斯琳又看了看乐时琴,更改了自己的说法,“不,你们。你们是要成为什么成为英雄来自未知的歌颂者和李昂斯一样的怪盗还是一个单纯无比,只是来见证一切的‘旅行者’
“来选择吧。如果选择和我一样旁观,我会尽最大的努力保证你们的安全,你们在这个世界将「绝对安全」,但将不能以你们的意志行动,一切都要听我的。
“如果要选择以自己为判断的冒险,那么我将限制自己的能力,只会用和你们一样程度的力量进行冒险。虽然我会用「那个力量的最大努力保护你们」,也会将你们视为「重要的伙伴」。但是请记住,无论你们遇到了怎么样可怕的事实——我都不会改变这一点。
“就算你们死了,我也只会怀着悲痛的心情去「见证」,因为我在这样的命运之中已经努力。”
乔斯琳在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着绝对的真话,即使非常怪异而且超出常理,但纸镜和乐时琴都明白和相信,她说的话在那两个选择的未来之中,都是绝对的事实。
喊杀声近了,精灵巨树周围散发的红色光亮也更加明亮了。一闪一闪的红光和太阳的光争抢着领地,让其上下都充斥着惊悚悬疑科幻片实验室之中那样与惨黑灰白夹杂的,可怕的红。
乐时琴咕噜吞了一口口水,她说不上话,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这么多。
正如许多玄幻里头写着的,只要变强,只要够强,那么在强的范围之内就什么就都会是对的——她就秉持着这样的思想在使用艾尔普苏马。
而现在来找乔斯琳,也不过是为了更多的力量,为了找到能让自己的生活回到正轨的方法。
但是纸镜是怎么想的,这些游戏之中的世界又是怎么样的,她不清楚也不知道。
“我只是想活下去,这是我来这里的目的。”
纸镜低下头,自己已经有些淡然的情感让她也理解了乔斯琳。
可理解,不代表同意。
“但是,我觉得总有些事情是身为‘人’应该坚持的。那些事情不应该被看得这么轻,如果我也要以你们的视角来看事情,我就会失去身为‘人类’的资格。”
几乎没有犹豫,她又抬起头来,用着很平常的话说。
“我要选择‘以自己为判断的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