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让婆娘去给自己炒两个下酒菜,他自己则跑出去村广播室吆喝收高粱去了。
到了约定的日子,一大早,张富贵特地换上了一身最正式的衣服,来到晒谷场等着。
村民们也陆续挑着高粱来了。
张富贵看着一担担的高粱,心里那个美啊。
他们村比其他几个村更大,也更靠北,山地多,高粱地自然也就更多。
今年村里高粱大丰收,交完了国家的,满打满算还能出来小三千斤。
可在他的宣传下,各家各户不需要出那么多,就拿出点富余的就行,算下来,也就八百来斤。
又因为不用扛着麻袋去粮站,省下了路费,所以每斤按照1毛钱来算。
现在大伙都不愿意去县里粮站,家里有条件的套个牛车,马车,驴车,没条件的只能活生生地用木架子、用扁担肩挑背扛弄过去。
从村里到县城粮库要二十多里路,半夜一点就赶着马车走了,不然就会排号排的很远。
因为粮食质量不过关、斤称不够的,来回多次折腾的也不在少数。
往往交一次公粮,人也要黑好几个度,被晒脱皮的也有。
所以人们一提起交公粮,就满脑门子大包。
现如今有人直接来村里收,往下压个一分两分的,人们也能接受。
不还差一千两百多斤吗?
嘿嘿,剩下的,可就不止加价三毛了!
供小于求,奇货可居。
五毛、七毛,他都敢往上喊,多赚的这笔钱还不用和刀疤脸那个傻子分,全是他自己的。
他正琢磨着到底涨几毛钱合适呢,顾非寒几人开着车来了。
顾非寒从吉普车上跳下来,黑衬衫、黑风衣,村民们哪见过这般从画报上下来的人,整个晒谷场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刀疤脸几个人也从租借来的卡车上跳下来。
一行人阵仗很大。
张富贵先是一愣,紧接着心头一喜,看来必须往高了喊。
他同顾非寒身后的刀疤脸交换了一个眼神。
刀疤脸微微点头,微微抬起下巴,微不可查地指了指顾非寒:这位就是正主儿。
张富贵做了多年村长,城府颇深,心里虽然急,可面上依旧笑得和蔼可亲。
他以为的至少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却不想是这么个年轻后生?
毛长齐了没?
后生装作一副很成熟的样子,实则就是个只会花钱不会算账的主儿,看他今天怎么好好发挥,搂上一把。
“是顾厂长吧。”张富贵定定神,跑上前去想要握手。
“你是?”顾非寒没动弹。
刀疤脸赶紧上前解释,“顾总,这就是北朱乐村的村长,张富贵张村长。”
他又转头看向张富贵,“叫啥顾厂长,我们顾总的产业又不止这小小一个酿酒厂,得叫顾总!”
张富贵讪讪地缩回已经伸出去的手,脸上却依旧带着谄媚的笑:“对对,是我不懂规矩,顾总好。”
顾非寒眼皮子都没抬,声音仍旧清淡,“张村长,粮食够了?我怎么瞧着才这么点儿。”
张富贵等的就是这句话。
够?
够也不会便宜卖给你个小王八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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