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老爷子将来怎么安排遗嘱,这个新孙女万一不嫁来,那会不会和斯年分家产啊?
倘若不嫁,那她不过是个刚认下的孙女,出嫁时赔上一份嫁妆罢了,三五处物业收着租,已然一辈子不愁吃喝。
就算当个正经小姐来宠,最多和眼前那个碍眼的陆家音一样,再加上1%、2%的股份顶天了。
邝月丽坐回座位。
心里怎么计算不要紧,笑容始终挂着脸上。
“家豪没和你一起吗?”陆老爷子闷声问道,脸色不虞。
今天是第一次正式家宴,居然要全家人等那个孽畜。
“家豪还在公司忙,”邝月丽面不改色,只加上了些恭敬语气,“晚上有个酒局,他说打个招呼就过来。”
陆老爷子虽将陆家豪赶出了家门,却也不能真让他饿着。
拨了名下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供他日常消遣,总归有几位副手帮他看着,出不了大错。
陆家豪照旧不愁吃穿,只管花钱和交女友,或……男友。
自从陆斯年7岁时的那次暴力事件之后,这么多年,邝月丽早已习惯遮掩自家内部的“虱子”,只露出“华丽衣衫”。
虽然她不信,旁的人也不信。
大家都不去戳破罢了。
港岛上流社会的奇人怪事笑话,说多少有多少。
谁家没些难堪事?
“不等他了,我们先吃。”陆老爷子发话,等在一旁的郑伯立刻挥手,佣人陆续端上菜品。
不同于在冀北吃饭时,餐桌上的笑语欢声,一桌子人连句话都没有,各自沉默。
苏小漓没太在意,今天就是见个面,以后大家桥归桥路归路就好。
看爷爷不停给奶奶夹菜的样子,应该不会让奶奶受闲气吧。
她专心对付眼前这盅佛跳墙。
汤色清亮、汤味鲜美浓郁,透出悠悠酒香,厨师用心了。
明天就可以去陆氏的医院和研究中心,期待、开心。
苏小漓弯了弯眼睛。
“喜欢喝,我让郑伯再给你端一盅?”陆斯年侧身凑近她轻声问道。
苏小漓朝他笑笑,“不用,留着肚子给其他好吃的。”
陆斯年也想像她一样淡定……
可实际情况是,他越来越担心,父亲陆家豪越晚来,他心头的不安就越重。
只有跟苏小漓说说话,才能缓解一二。
一桌子人中也就这两个小的,时不时搭个话。
直到上了甜品,一个醉醺醺的声音才从门口传入餐厅,“今天好日子啊,家里来了……嗝……不少新人。”
陆斯年闻言,整个人几乎凝结。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走路已经歪斜的陆家豪被佣人半扶着进来。
涨红的一张脸。
他甩开佣人的手,一屁股坐在一张空座位上,由于挨得近,一身酒气叫人作闷,熏得苏小漓皱了皱眉。
苏小漓侧目,陆家豪有一双布满红筋的眼睛。
瘦长个子,脸的底子其实很不错,可惜写满了“酒色财气”四个大字,一点留白都没有。
陆家音一脸不屑,嗤笑冷眼,看着弟弟陆家豪这副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