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太美好,美好到有一瞬心脏骤停,无法进行任何形式的思考。
这美好,力道太大。
几乎要捏碎他。
也彻底融化他。
越是寒冷,凌义成越能忍耐越能应付,反而是温和柔软的、闪闪发亮的,每每引得冰雪消融,总会不知所措。
凌义成眼眶酸涨。
他紧咬下唇,倾尽全力克制。
苏小漓假装没看见。
她放软了语调,“这是卧室,楼下是书房和卫生间,早点休息,有事敲右手边的门,我住那间。”
“晚安。”她转身离开,轻轻碰上了门。
凌义成手抚过白色墙壁,淡青色床单……直到楼下的木质桌子和书柜。
书柜里摆着一套书,关于……成人高考的。
书页显然已经被翻过,因为上边整整齐齐地贴满了标签,划好了重点,做好了笔记。
是苏小漓娟秀的字迹,用的应该就是那支AURORA的钢笔。
忍了不知多久的热泪,终于敢掉落下来。
清凉月光倾泻在地板上,字迹被打湿、被浸润,也被滋养。
笔画间的界限不再分明,钢笔字迹逐渐融化、柔和,仿佛被赋予了新的生命。
苏小漓回到自己房间,靠在门上一动不动,良久,暗暗吐了半口气。
她继而对着尊敬的苏建国同志郑重起誓:这真的是她最后一次相信凌义成了。
果然一碰上这小崽子,自己的脑子就会进水,深坑里的水晃啊晃。
今后无论这家伙怎样,绝不允许自己再“圣母心”,变成自己不喜欢的那种同情心泛滥的女人。
也曾挣扎,迟疑,甚至想过不管好赖,干脆直接拽着他去公安局自首,拉倒。
一了百了。
可最终还是像除夕夜那通电话一样,总归要带他看看在京城的家,苏小漓才能安心。
只希望这一局,凌义成是个值得她出牌的人。
可是手里仅有的几张牌,胜面有多大?
苏小漓依旧忐忑。
第二天一早,她一如既往地早起去跑步,凌义成的房间没有任何动静。
直到跑步回来,吃完早餐,苏小漓都没有敲他的门。
或许他正在做一场不能被惊醒的梦。
她只对章韵简单解释了几句:“妈,以后家里会多个人,顾非寒的亲戚,叫凌义成。”
“他起来想吃饭就给他弄点吃的,不起床不吃饭也没关系,总之不用管他,也别问他什么。我中午在学校吃,家里开饭不用管我。”
章韵瞅了瞅二楼一直空着的那间卧室,窗帘已经被拉上,她虽然不解,却点了点头。
小漓的朋友越来越多,有来京城出差旅游借住的,闺女都会安排到酒店……
被她直接带回家的,这是唯一一个。
苏小漓又交代了几句,连忙赶去上课。
中午在食堂随便吃了一口,下午没课,又匆匆赶回家中。
章韵拉着保姆又去了花草市场。
苏小漓也很开心妈妈来京城之后没闲着,对花花草草的非常感兴趣。
家里空间大,要摆弄花草有的是地方,苏小漓由着她鼓捣。
进了二进院,看到一身清爽的凌义成正站在自己书房的窗户前,正对着一个花盆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