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龙表面上依旧如同一位宠爱小辈的长者，万事都由着她开心，“说来听听。”</p>
又因刚刚自己错误的预判，苏小漓语气中多了一丝歉意：“好，我需要你的帮助。”</p>
陆斯年没理睬她的假话，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言辞体谅，“既然你不想放弃，我陪你一起。”</p>
江月龙勾起唇角，算是笑了：“怕我身边人不干净？”</p>
老狐狸。</p>
没有任何痕迹表明，他不是真心实意。</p>
恐怕她爷爷都得掂量掂量。</p>
李镛亦是如此想的，他在老爷子身边呆了这么久，老爷子这态度，怕是想黑吃黑。</p>
陆斯年不想她再依赖顾非寒，更别说邝嘉铭，只想她依赖自己，就像自己依赖她那样。</p>
京城那边一个两个的都不给力，不仅没能把事儿办成，居然统统躺进了医院。</p>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让顾非寒知道，应付他会很麻烦。”陆斯年淡淡建议。</p>
一个人，他有多期待结果，或许他就会有多忽略过程，忽略不确定性，忽略被反噬的成本。</p>
她弹了弹烟灰，唇角勾起，“您和我爷爷是老相识，我也不瞒您，这次来是想和您做个交易……”</p>
她的手上，依旧不自觉地玩着那套明显已经磨损了的扑克牌。</p>
苏小漓略略考虑后……默默点了点头。</p>
老爷子这里没有打火机，只有燃香用的火柴。</p>
老爷子身边的李镛颇具眼力见儿，走上前划了一根火柴，隔着桌子将跳动的火光送到林曼蓉面前。</p>
江月龙一派随和亲切的长辈模样，隐隐带着一种习惯居上位者的气势。</p>
陆斯年走近，坐到她身旁，好脾气地笑道：“不想放弃？”</p>
***</p>
陆斯年没讲凌义成有可能是公安的内应，只讲了林二和凌义成的近况。</p>
上一次也是因为林二，那个天大的秘密，两人都没有告诉顾非寒。</p>
江月龙和颜悦色，笑容细看却不及眼底。</p>
林曼蓉瞥了他一眼。</p>
一句比一句更吓人，陆斯年终于讲完，室内陷入无声之境。</p>
他一双眼眸深邃，眉宇间透出温和之色。</p>
苏小漓眼神一顿，微微蹙眉。</p>
陆斯年敲响了苏小漓的房门。</p>
这才缓缓开口，“我爷爷能做到的，我可以做得更好，而且要求更低，……”</p>
既然签文的危机已过，是时候由他来带领小漓往前走了。</p>
林曼蓉有些受用。</p>
他打算丢开顾非寒单玩。</p>
老爷子眯了眯眼，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p>
他虚虚实实、有条不紊地讲，苏小漓实实在在、惊心动魄地听。</p>
林曼蓉摸出烟盒，手指弹出一支女士香烟，却因为离开京城时比较急，没带打火机。</p>
陆斯年背对着她。</p>
这个温和亲切的男人，此时目光沉冷。像深冬寒夜下的一片幽深海面，掩藏着海底的暗涌滚滚。</p>
“只要兰隼和歹徒醒来招了供，想必内地公安会下缉查令，抓捕林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