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谁也没敢进去，只敢听着房间里还有细微动静，她没有出别的问题就好。</p>
三天后，苏小漓出了房门。</p>
清晨的微光晶莹细碎，照得她面容更显憔悴，脸色惨白如纸，仿佛大病了一场。</p>
对面两个男人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冲着她强行笑了笑：“早安。”</p>
苏小漓反应有些迟钝，仿佛忘了身在何处，她慢了半拍，终于像是醒过来，“早安。”</p>
早餐是她非常喜欢的叉烧包和白粥，奥斯卡还端来一盘刚出锅的番茄炒蛋。</p>
苏小漓怔怔地看着早餐出神。</p>
“小漓，好歹吃点儿。”陆斯年努力压抑着酸胀的情绪，柔声劝道。</p>
苏小漓僵硬地往嘴里送饭，没一会儿就放下了勺子，平静地说道：“回京城吧。”</p>
她想妈妈了。</p>
陆斯年眉心皱起，犹豫。</p>
回京城，顾非寒一定会再来打扰小漓的。</p>
“要不先回港岛？”他试探着问道。</p>
有陆家在港岛的力量，他不会让顾非寒再见到小漓的。</p>
苏小漓摇了摇头，“不躲了，人不是鸵鸟，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也还有你们。”</p>
逃避是最简单的处理方式，也是最懦弱的处理方式。</p>
她不是个懦弱的人。</p>
经历过生生死死，心底最深的伤痛也面对过，她都没有逃避。</p>
可即便是那段最黑暗的时光，也是顾非寒陪着她一起度过的。</p>
那段日子的画面摇晃而破碎，但又有无数细节突兀地跳出来，顾非寒的拥抱，顾非寒的温言软语，顾非寒的……</p>
本以为已经收拾好的情绪，一想到这里，苏小漓的鼻子开始泛酸，眼眶不由地红了。</p>
身体像破了大洞，寒风呼呼往里胸腔的那个空洞里灌，四肢忍不住地冻得发抖。</p>
陆斯年的脸色异常难看了起来，眼底闪过一抹煞气。</p>
奥斯卡忙抽了纸巾给她。</p>
苏小漓迅速抹掉泪水，这一次哪怕没有顾非寒，她希望自己也一样能做到。</p>
和当初投入爱情的自己告别。</p>
她认为，自己可以做到。</p>
苏小漓用全身心的意志力抵御那份痛苦。</p>
三个人在餐厅枯坐了一会儿。</p>
陆斯年忧心忡忡地望向倔强的苏小漓，终于点头。</p>
两人陪着苏小漓回了京城，凌义成已经在家里等着了。</p>
苏小漓默默地做了几件事，这之后，她交给凌义成两个盒子。</p>
凌义成打开小盒子看了一眼，是那块玉璃凤纹韘。</p>
他手抖了一下，怔住。</p>
“帮我还给林阿姨吧。”</p>
虽然凌义成不知小漓为何突然如此厌弃顾非寒，但是他知道，她此时再去顾家，肯定很不好受。</p>
凌义成默默点了点头，轻声问道：“还有什么话需要带吗？”</p>
苏小漓沉默了好一会儿，“替我谢谢大家之前的关爱和照顾，如果问为什么，另一个盒子里有答案。”</p>
人一旦沉醉于自己的软弱之中，便会一味软弱下去，会在众人的目光下倒在街头，倒在地上，倒在比地面更低的地方。——米兰·昆德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