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
何事秋风画悲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
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霄半,
泪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
比翼连枝当日愿。
任笔友并没有理会曹寿智,他仍旧和王维成聊着。曹寿智讨个没趣,便悻悻而去。王维成递一支香烟给任笔友,任笔友摆摆手,道:“我不吸烟。”
王维成便自个儿点燃香烟猛吸几口,这东西真是提神,虽然明知吸烟有害健康,却还是有太多人吸食它。烟雾中隐约可见王维成那张疲惫且苦闷的脸,任笔友闻着烟味打了个喷嚏,便本能地朝一边挪了挪屁股,道:“烟这东西,还是少吸一点的好。”
王维成苦笑笑,无奈地叹口气,逐将烟火掐灭,道:“我也知道我不应该怪她,可是我一旦想起她曾经和别的男人有过的那一幕,我就控制不住我愤怒的情绪。万一有人问起唉,叫人怎么回答我会自卑,感到屈辱,我会不甘心。”
任笔友沉默了,他想,自己也许一点也不理解王维成此时的心情,自卑中裹协着屈辱,还弥漫着愤恨。这是男人的自尊吗,或是大男子主义在作祟
“唉,现代社会,纯情女孩难找啊!”王维成恨不彻底,爱难深邃,满腔牢骚也难以发泄,不知如何发泄,道,“做男人真是可悲啊!”
任笔友试着说道:“为什么婚前的男人有过那种行为,作为男人的妻子不会去计较;而婚前的女人有过那种行为,作为女人的丈夫却不能接受呢”
王维成并没有正面回答他,一想起那件事,他就心烦意乱,就憋屈。任笔友又说道:
“你自己不张扬出来,谁会知道呢”
“可这种憋屈埋在心里折磨得人难受,我想解脱。”王维成语调低沉,道,“一想到那个人还在这个世上,也许有一天会不幸相遇,我不敢想象我能否矜持得住。”
“你这种思想会害人害己的!人嘛,是社会性群居动物,人与人交往总会发生点故事的,尤其是男人与女人的交往。”
“这些我都懂。我承认,我其实很爱她,但一想到她之前的故事,我就变得迷茫了,心中如灌了铅似的沉闷不爽,想爱却爱不深邃,想恨也恨不彻底,你知道这种煎熬有多难受吗笔友,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想起了三国时曹操与刘备决战汉中失利退守斜谷的故事,进有马超拒守,退又恐被耻笑,便连叫‘鸡肋鸡肋’。你此时不正与曹操是同一处景吗”
王维成突然站了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轻松的笑道:“笔友,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任笔友也站起来,苦笑道:“我怎么成杨修了”
王维成并肩与任笔友朝回走去,道:“鸡肋者,食之无肉,弃之有味,但曹操最后还是班师回朝了。”
“婚姻非儿戏!既然你们已经携手步入了那庄严神圣的殿堂,这就说明你们有爱的基础。只要有爱,其它好象应该不重要吧”
王维成心情格外轻松,甚至有点愉悦,答非所问道:“你和大师傅有过那什么吗”
任笔友知道他指的什么,有点羞涩,道:“其实我非常传统,反对婚前那个什么的。”
“这不就对了吗,原来我们是同一类人。”王维成禁不住抓住任笔友的手,有点激动,道,“这改革开放把经济搞活了,却也把人性搞乱了。唉,现代社会还有纯洁的爱情吗”
任笔友笑道:“你所谓的纯洁是什么,是那张膜吗那你真是迂腐。”
“但你必须得承认,只要那张膜还在的女孩,她们肯定都是纯洁的。就如贾宝玉所说的,女儿是水做的骨肉,我见了女儿,我便清爽。”
“可是他同时还说了,男人是泥做的骨肉,所以男人都浊臭逼人。”任笔友使劲握了握王维成的手,道,“女孩们为什么会失去泉水般的清爽呢,这不都是跟污泥做骨肉的男人有关吗我们在要求女孩清爽的同时,是不是我们也应该保持自身的干净呢”
王维成停住了脚步,他看着仼笔友,沉思良久,才说道:“那,是我错了。”
“你不应该冷落你的新娘,记住,她是你的新娘。”
月亮的光茫突然暗淡了下来,星星若隐若现,原来是东方天际出现了一线光辉,似乎太阳就要窜出来了。任笔友回首望望,砖机上灯火己灭,人们已经下班了。他与王维成分了手,回到宿舍,却见童筹已经睡着了。于是他便拿上衣服,提上水桶,退出屋外轻轻地关了门,便朝食堂去取水洗脸抹澡。
厨房灯已灭,门上锁,吕希燕的房间却透出灯光。如此深夜,女孩也一定睡了吧。任笔友犹豫着,门便开了,吕希燕探出头来,看见是他,笑道:“你终于回来了,快进屋吧。”
任笔友站在门外,道:“我用用水桶打水。”
女孩一把把他拉进屋里,道:“我早为你准备好了。”
果然,屋的角落处,那株秧苗旁边,满满的一大铁桶水,旁边还有个大胶盆呢。吕希燕道:“我知道你每天用的井水洗澡,所以他们下班我才从井里提的,试试,还够凉吧。”
任笔友微笑着道声“谢谢”,便提桶要走,吕希燕忙道:“先吃饭吧,别把身体饿坏了。”
任笔友这才发现,那砖桌上摆着两个鸡蛋,一小碗米饭,一碟青椒炒肉。他眼晴放光,他确实饿了,但这么丰盛的晚餐,他却不忍心吃,只是看着姑娘说道:“雪芹,这些”
吕希燕拉他坐下,先给他剥个鸡蛋,递到他嘴边,道:“你呀,以前活轻松的时候都晓得补充营养,如今活累了却连饭都不吃了,哪有你这样过日子的。”
任笔友嘿嘿傻笑笑,推让不过,接过鸡蛋咬了一口,道:“这饭菜呢”
“我表嫂送来的,你快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