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华贵女子被一紫金面具遮住半张脸,除去两颗猩红的眸子仅剩下那浓妆艳抹的朱唇。
“你是谁,如何认识我”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
太子的话无端地被这自称“哀家”的神秘女子堵了回来,身侧的阿颠儿轻皱眉头,贴在太子身侧随时准备拔剑。
“安心镜魈,哀家并未有与你们为敌的心思。哀家来此是为你等引路,带你们走出这个秩序崩坏的阴界。”
“秩序崩坏,阴界发生了什么而三界又发生了什么……”
那女子缓缓起身,随意挥了挥袖口,太子面前凭空出现了一卷硕大的书简。随着女子轻步走下阶梯,空中浮动的书简也慢慢展开……
“自上次天下大乱已过了数百年了,不知你是否记得上次人间纷争的惨状。”
上次大乱……
太子从史书上了解过,大统一的齐帝国被乱臣从内部瓦解,辽阔的国家分裂为四十三王互相割据征伐,天下百姓七成死在了那场浩劫……
“看你的表情,你已经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上古创世划分三界,三界相辅相成,若人间动荡,三界自不安宁。上一次纷争,天帝散尽修为创设灵界,择三界有志之士封神平乱,而七星正是当时登神之人……”
“而你正是七星之一,天璇……”
太子在如此巨大的信息量中捕捉着重要因素,双眼紧紧注视着空中浮动的书卷。
“这是天帝命七星下凡平乱的诏令”
红衣女子轻挥长袖收了书卷,走向了太子,缓缓说道:“正是,如今人间再次陷入战火,天帝自然不忍子民受苦。只可惜,这是天帝最后的诏命……”
“什么”
“天帝已死,这三界的天已经濒临破碎……而天帝最后诏命中的你却身处阴界,哀家不能让最后的希望消散。所以,哀家要救你出去,回到人间……”
阿颠儿到此时才确认眼前的神秘女子真的对太子没有恶意,随即松懈下来,追问道。
“那你要如何救主人出去”
“你们刚才受我指引斩杀的妖物,是十殿阎罗消散后阴界产生的守桥人。他负责拦住阴界的孤魂野鬼流向人间,你们杀了他整个地府早已没了限制,顺着黄泉乘舟前往阴界的尽头,你们就能回到人间……”
太子点了点头,躬身拜谢:“虽然不知道你的身份,但还是要感谢你的指引,可是我们从奈何桥走了这么长时间,一滴黄泉的水都没看见,我们又如何乘舟前往”
红衣女子嘴角微微上扬,走到太子身侧,两颗血红眸子似乎带着笑意。
太子此时才闻到她身上的体香,这种味道非常熟悉……
“无需担忧,你们看的大殿高台上的水晶嘛。击碎它,就能打破昔日十殿阎罗留下的整个阴界封印,而黄泉自会出现。”
太子点了点头,致谢后接过阿颠儿的碎玉剑,向水晶而去。身后传来那女子淡淡的笑声,空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清香。
太子举起利剑,干脆利落地斩断了水晶……
空中的清香瞬间变得异常浓郁,身侧传来阿颠儿的惊呼。
“主人,你看!”
太子连忙回头,方才的红衣女子浑身现出耀眼红光,九条若隐若现的狐尾悬在身后。女子缓缓回头,方才的两颗红色眸子,其中一颗已变成金色的狐眼……
“我们还会再见的……”
女子留下一句话就化做一道红光消散,整个阴界没了十殿阎罗的封印变得恐怖非常。
空中的清香瞬间消失,四周传来鬼怪的嘶吼声以及轰隆江水流动的声音。
“主人,阎罗殿消失了。你看黄泉里那个是不是接我们的船……”
太子兴奋地看向阿颠儿,将碎玉剑递了过去,忽然发现阿颠儿的眉间菱形仙印也泛出了光亮。
“阿颠儿,你的力量是不是回来了!”
阿颠儿一愣,随后感受到了手中碎玉剑传来的点点寒意。
“主人,今后换我来守护你……”
……
满山遍野的桃花映衬着甄宓的绝世容颜,甄宓踩着南华送的彩云轻轻飘浮在落樱上。
“老先生,你说了那么多,终归是想告诉宓儿什么”
南华慈祥地笑着,拂尘一挥便舞动起万千花瓣,对甄宓说道。
“老夫曾夜观天象,诸星如常唯有北斗昏暗,而北斗又含七星。如今天下大乱,这七星已坠入凡间,而你正是其中之一……”
七星……甄宓一愣,年少时朝臣们便嚷嚷着妖星之类的话,难不成自己真是那祸国妖星
“我是……”
“你正是七星之首,贪狼妖星,天枢……”
话音落,一股血红妖气冲到甄宓身上,漫天桃花瞬间枯萎,方才粉红的落樱已化为朱红的彼岸花海,眼前的甄宓一袭暗红华袍,双眸的红光在阴暗中熠熠生辉。
“你知道的太多了,后生……”
霎时,一股强大的冲击力将南华在灵界的所有造物碾碎,南华紧急之下撕裂灵界,将灵界一分为二隔绝了他和这妖物的联接。
妖星轻笑,向天伸出手,朱红凤纹的袖口顺着白皙胳膊滑下。妖星再次轻笑……
……
清晨,阳光投射进甄宓所在的小屋内,甄宓睁开惺忪的睡眼,初醒的朦胧后便是刺骨的头痛……
嗯哼……
甄宓皱着眉头轻哼了声,一旁早已穿戴整齐的甄颐听到了甄宓的呼唤,连忙上前。
“姐姐,宓姐姐,你怎么了”
“头痛,我头痛的厉害……”
甄颐摸了摸甄宓的额头,并没有发热,确认是甄宓的旧疾后心才安定下来。
“宓姐,是你头痛的老毛病,没事一会就会过去。”
甄宓杏眼微睁,天蓝色的眸子正逐渐变成血红色,空气中清香愈发扑鼻……
甄宓痛的在床上打滚,一段时间后便安定了下来,空气中浓郁的香气也渐渐散去。
甄颐上前摇了摇甄宓的胳膊,关切地问道:“宓姐,你感觉好点了吗”
“这疼的要命啊,颐儿……”
甄宓伸了个懒腰,从床榻上爬了起来,额头上因为方才的疼痛已布满汗珠。见甄颐担忧的表情后,回了个笑容,打趣道。
“颐妹妹,安心啦。从小到大时不时就来一阵,我已经习惯了。对了父皇呢,怎么没听见他舞剑颂诗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