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p>
尹秀从水里起身，全身都在湿渌渌地往下滴水。</p>
然后他将手一拽，马小玉便也从水里站起，浑身直哆嗦，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冷的。</p>
“尹秀，这就是你所说的逃生路线！？”</p>
尹秀将湿漉漉的头发捋到后边，“怎样？是否足够有新意，出乎意料？”</p>
“有！太有了！”</p>
马小玉咬牙切齿，抖了抖袖子，又是哗啦啦的水珠滴落到地面上。</p>
她抹了一把脸，“那现在，我们在哪里？”</p>
尹秀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这里或许是因为潮湿，四周的岩壁上早已长满了青苔，看着简直像许久未清洗的热带鱼缸。</p>
“罗维跟我说过，在地底下如果找不到方向的话，可以看看那些埋在地下的管道。</p>
据说市政府最初为了方便安装和维修，在许多管子上都添置了铜铸的编号，以此做地区的划分。”</p>
尹秀从口袋里捞出一个防水袋，里面装着一本小册子。</p>
“这本子里，便记录着那些编号，再加上之前方隐给我的坐标资料，这样我就能根据资料，大致推断出我们现在的位置。”</p>
“这么厉害？”</p>
马小玉接过册子翻看起来，不由地啧啧称奇。</p>
“但眼下只有一个问题。”尹秀说道。</p>
“什么？”</p>
“就是我们所在的地方，应该是地底的深处，而市政局不会将管道埋到这么深的地方来，所以罗维给我这本子的意义，是让我在进入无间时，或者在地下管网中时，用来测算坐标。”</p>
马小玉眨了眨眼睛，“那你的意思是，这东西派不上用场了？”</p>
“在地下的话，确实派不上用场。”</p>
“我明白了。”</p>
马小玉手一扬，那小册子便落到水里，被湍急的水流带走。</p>
尹秀看的直发愣，直到那小册子彻底不见踪影了，他才喃喃道：“这可是眼下唯一的手段了。”</p>
马小玉看了他一眼，“呵！所以我就说你们两个靠不住了，看我的吧！”</p>
她的手在口袋里一掏，抓出一捧水的同时，掌心里已整整齐齐地躺好了五个铜钱。</p>
“在无间世界也能算卦？”尹秀惊讶道。</p>
之前，在地上的时候他们便已知道，无间世界并非常理所能适用及衡量的地方。</p>
因此在地上百试百灵的紫微斗数，龟卜，到了地底下都会变得乱七八糟起来，像是天桥底下混饭吃的江湖骗子。</p>
除非像刘半仙一样，使用那巨大的风水罗盘，不然永远推算不出正确的结果。</p>
马小玉低头，只是摆弄着手里的铜钱。</p>
“蓝婆曾经说过，她说我们不管是算命，还是占卜，最忌讳的便是给那些不在世上的人算，比如鬼啊，僵尸之类的东西。</p>
因为他们已经不在五行六道之中，所以我们不仅算不出来，同时还会招惹因果，对吧？”</p>
“没错。”</p>
尹秀点头，蓝婆确实这么说过。</p>
“那么，我问你，罗维，他还算人吗？”</p>
“你骂我可以，不要骂我的好兄弟！”</p>
马小玉白眼简直要翻到天上去，“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笑？我跟你讲认真的。”</p>
“好吧。”</p>
尹秀挠了挠头，“我上次问过明叔和蓝婆，大概是相关的问题。</p>
比如罗维以后还能不能喝凉茶，哦，他们也跟你一样，白眼翻到天上去。</p>
按照他们二位的说法，罗维肯定已经不算人了，他是半个吸血鬼，可即便只是半个，也算是吸血鬼，而不是人。”</p>
“唔，这下你明白了吧？”</p>
马小玉点点头，“罗维，这话虽然有些难听，但他在我们这些玄门众人的眼里，跟僵尸，妖怪没什么两样了。</p>
这样的人也算是在六道之外，无间世界本来就异常，罗维也是个异常的存在，异常对上异常，也许占卜之术便能派上用场了。”</p>
尽管总觉得哪里很奇怪，但马小玉这样说了，叫她试试也无妨。</p>
毕竟马家人号称天下玄门法术都与自身亲和，就算失败了也不至于遭遇什么反噬。</p>
至于因果之类的，他们两个跟罗维之间的因果已足够多了。</p>
这样想着，尹秀手掌一张，真阳命火便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小火球，供二人取暖，烘干身体。</p>
马小玉便干脆蹲了下来，在火边推算，不时拨弄着手里的铜钱。</p>
过了一会儿，在尹秀感觉浑身已经变得干爽的时候，马小玉终于推算好，将铜钱摆在地上。</p>
“推算好了？”尹秀兴奋地问道。</p>
“你当我是什么人？”</p>
马小玉脸上带着笑意，“不就是推算一个人的行踪吗？难得倒我？”</p>
“当然难不倒，什么事能难到马家的女天师啊？”</p>
尹秀也高兴地凑了上前，两人一起蹲在地上看那堆铜钱。</p>
“看得懂吗你就看？”</p>
马小玉揶揄他一句后，便开始解卦。</p>
“坤坤离离艮……按照卦象推演，我们要找的人就在水边，只要沿着这河往前走，必然能够找到线索。”</p>
尹秀抬头，“但这河的前头是三条岔路，每一条都差不多，我们一走岔也不知道会去到哪里，对了，卦象上有没有显示走哪条？”</p>
“我们总不能什么都靠算卦，占卜，要不然你怎么不算算自己几岁娶老婆？”</p>
“娶老婆这事的关窍不在我，我就是知道了也没用。”</p>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p>
马小玉哼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p>
尹秀定睛一看，发现是之前那颗十六面骰子。</p>
见尹秀疑惑，马小玉解释道：“在混战的时候，我从拙悟手里借回来的。”</p>
“你最好是借的。”尹秀叹了口气，“现在我们要把命运寄托在骰子上，让它帮我们决定了？”</p>
“不然呢？”</p>
马小玉有些调皮地冲尹秀眨眨眼睛，好像她正乐在其中。</p>
“我不知道你的数学好不好，反正等下我掷出一个数，看它是只能被一到三之间的哪个数整除，如此，我们便沿着那条路走。”</p>
“好！”</p>
尹秀也觉得有趣。</p>
“那我便开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