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已是尽量低调，但肃亲王的车队，在城头上还是能远远看到。</p>
支支飘扬的淡黄色四爪蟒旗由一队骑兵扛在肩膀上，随着马匹的跑动而快速飘扬起来，发出猎猎声响，远远就在提示路人闪避，以免冲撞了车驾。</p>
在骑兵队的后头则是几台马车，一样的装饰，一样的大小，就连拉车的马儿也没有任何的差异，叫人猜不出肃亲王坐在哪一台马车之中。</p>
等到了离城墙还有百步的距离时，前头的一个骑兵大喝道：“肃亲王出巡，闲杂人等速速避让！”</p>
在他身后，几个骑兵也铿锵有力地复诵了一遍，使得整条道上都是整齐威严的呼喝声，伴随着马蹄落地的独特声响，叫人心头发慌，眼睛却又不知不觉地往声音的来处张望。</p>
迎接车队的兵马早早在城门边候着，两个统领穿着礼服，站在最前头，含着胸低着头。</p>
在军队改制了之后，原先的那套军装或者说服饰，已被换掉，只有在这种隆重的场合，他们才会穿着马褂，戴着斗笠出来迎接客人。</p>
肃亲王到来，自然是几年里最隆重的时候了。</p>
皇帝的第五个弟弟，铁帽子王爷，军机处大学士，洋人的座上宾，改制派的领头人，哪一个身份都叫他打个喷嚏，大半个九州都要抖上三抖。</p>
领头的骑兵到了城门前仍没有下马的打算，只是一手拉着那匹往外喷着热气，躁动不已的高头大马，叫它不停地在地上踩踏，转圈。</p>
高天羽将双手交错在一起，问道：“伯光，在你的眼里，那两江总督是什么人？”</p>
“然而魔都又比这里更加怪异一些，不是吗？”</p>
过了一会儿，马车停下。</p>
如此，高天羽心里竟有些庆幸，那晚在黄金夜晚号上死去的都是些法王护法之类的人，而不是这些不曾跟上船去的奴仆。</p>
“哦？”</p>
而这圣子，只是一味的隐藏自己，岂不是比这些畜生还不如？”</p>
没想却到是个疯女人，不仅咬碎了自己的舌头，还趁着看守不注意把自己的脸给划花了，叫人无法辨认。</p>
高天羽则是翘着脚，身子随着马车的前进晃晃悠悠，似乎颇为享受这种难得的闲适。</p>
“肃亲王”高天羽坐在马车里，将帘幕拉开一角，往外看去，眼里到处是古色古香的楼宇。</p>
“唔，畜生？”高天羽皱起了眉头。</p>
“我的意思？”</p>
如此的人，又怎么会是白莲圣女呢？”</p>
狄杰顿了顿，点头道：“不是微臣推卸责任，但在听说抓到那个白莲圣女的时候，我也为此高兴了一会儿。</p>
高天羽将手往上面轻轻一搭，脚刚放下，便有一只凳子出现在鞋底，好像是凭空长出来的一样，轻轻拖住他，时机恰到好处。</p>
“比畜生还不如？”高天羽问道。</p>
高天羽摆手，“本王不是还好好的在这里？那些白莲教不已全部伏法了？为此再搭上你的名声，实在不值，毕竟那只是几个小角色而已。”</p>
过了片刻，何真人才停下计算，长舒了一口气。</p>
“那王爷，您觉得白莲圣女应该是个怎样的人？”狄杰突然问道。</p>
所以他只是沉声道：“前头带路吧，去总督府！”</p>
高天羽看了一眼二人，随机明白过来，咧嘴一笑，“原来如此，什么时候看出来的？”</p>
“从你写那封信的时候就察觉到端倪了，然后昨天我又遇见了【杀死】你的那人。”</p>
“哦？”</p>
两人之间隔着一臂的距离，狄杰在他身边亲自为他引路，一直往前伸着手。</p>
“没什么所谓的。”</p>
周伯光十分拗口的叫了他一声，“属下实在觉不出这地头的好，只感觉不土不洋的，有一种跟魔都相同的怪异感。”</p>
原先被识破身份，高天羽只是无所谓的笑笑，毕竟就算他再怎么了解王爷的生活习惯，饮食起居，有些东西，还是学不来的，容易被人看出端倪来。</p>
高天羽拿过茶盏，抿了一口，满嘴的香气。</p>
“当然，本王也对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圣子很感兴趣。”</p>
狄杰笑笑，“我只是这样猜测的而已。”</p>
高天羽苦笑，“之前在魔都遇刺的时候，要不是他们尽心护卫，恐怕本王已经遇刺了。”</p>
<div class="contentadv"> “嗨，都是一帮忠心耿耿的好二郎啊。”</p>
“没错，草民是这样认为的，不知道王爷的意思是？”</p>
“这也是那个逆贼告诉你的？”</p>
能做到这种事的，还真只有肃亲王府里训练有素的仆人。</p>
然而即便再怎么不满，他一个肃亲王府里的侍卫统领，最多也就是跟这些底下的人发发脾气，真叫他去跟两江总督说些什么，又万万是不可能的。</p>
狄杰也颇为激动，连忙迎了上去。</p>
还有前两年，在广府，也有个自称是白莲圣女的起事，人还未凑齐便先被官府拿下了，这年头好像是个女的就是白莲圣女一样。”</p>
“是，纯粹的畜生，您想他长年累月的南躲北藏，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不就像极了那些穴居的畜生吗？</p>
“遵命。”</p>
骑兵挽着缰绳，又居高临下，瞥了一眼两个那两个必恭必敬的统领，语气里颇有些不满。</p>
狄杰突然将茶杯掷在地上，滚烫茶水四溅的同时，一队队士兵带着枪冲了出来，将大厅附近的人团团围住，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众人。</p>
周伯光不答话，只是小心谨慎地闭着嘴，以免再出什么差错，祸从口出。</p>
“是的王爷，草民只是有点虚名而已，实在不值一提。”</p>
在他的身边则是那个只有一只眼睛亮着的何真人，似乎是为了不失礼，他另一只眼睛上戴了黑色的眼罩，镶着金边，显出一种残酷的华贵来，更加不伦不类了。</p>
“是啊，玉京的水土与江宁截然不同，江宁府和魔都，又是天差地别。”</p>
“王爷，上次见面可还是在玉京呢。”</p>
高天羽脸上洋溢着笑容，眼睛却时不时往左右看看，等到进了大堂，分主客坐下后，他才终于开口问话。</p>
“唔？”</p>
“你觉得呢？这回轮到本王问你了。”高天羽眼神玩味。</p>
“算到了，”何真人表情轻松，“这白莲圣子，是个畜生。”</p>
“我？两江总督狄杰狄公明！”</p>
“谢王爷！”</p>
河两边的柳条随风轻轻摇摆，若即若离地在水面上点起涟漪，江南的深秋，大概也就是如此的一番风景。</p>
嘴里咬着球的狮子站在檐上，远处则是一些华丽的洋楼和教堂。</p>
瞥了一眼那两个统领，骑兵问道：“狄大人，怎么不见他来参见王爷？”</p>